钻进中文系资料室

——大学烟霞之六

我楚狂人

在读书问题上，我向来是贪得无厌的。进校不久，我发现了中文系教师资料室是个好地方，纯粹是我们专业的书，还有一些学校图书馆没有的资料。特别是后来买进了章太炎先生的夫人汤国梨先生出让的《万有文库》，查阅资料更加方便。

当时中文系教师资料室的负责人是朱永生老师，还有就是当时不上课的朱子南老师，另外阅览室还有两位老王老师：王本池老师和王立梧老师。我就找种种有头经常到资料室查找资料，有空帮资料室整理一些东西，很快就和朱永生老师搞熟了。加上我连续的被系里指定搞李贺诗评注，搞柳宗元评传，搞《水浒》批评，都需要资料室支撑，我到资料室更勤了。有段时间，几乎天天在资料室，朱永生老师甚至在资料室给我安排了专门的座位。后来在同学外出到中学实习和军训拉练时，我因为有写作任务，都没有参加，就在资料室安营扎寨了。

在中文系资料室，我除了完成系里交给的写作任务之外，抽空读了不少当时外面看不到的书，记得我读了全套《胡适文存》，田汉、夏衍、曹禺的戏剧集，郁达夫散文集，莎士比亚剧作选等。还记得第一次接触欧亨利小说，也是在资料室。

在中文系资料室，我不但熟悉了朱永生老师，与朱子南老师、王立梧老师也熟悉了，他们常给我推荐书。只是一天到晚打哈哈的王本池老师对人戒备很深，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没有多少交往。在资料室，我与王迈老师天天见面，王迈老师是一天都不缺席地上资料室的，我跟着王迈老师看了一些音韵训诂的书，打下了一些基础。王迈老师看书杂，我也跟着杂七杂八。

又一次，朱永生老师问我愿不愿意搞《千字文》注释，说是《中华活页文选》约稿。我高兴地答应了，一口气花了一个月，交了货。但是后来对方编辑计划有变，没有用稿，但是也没有退稿，我又没有留底，这份研究竟至没有了结果，很可惜。不过，这一个月逼我看了许多书，也逼我学会了简注的功夫，收获还是很大的。

有一次，在资料室里，我们上一届的某生（后来留校当官的）问王迈老师，谁是申公豹。大约他在什么文章上看到的吧。中文系学生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气得王迈老师没话说，一指在旁的我，说，问小张去。说完，拂袖而去。那情景如在昨日，而王迈先生已经仙逝好几年了。

题头图片是东吴大学留下的小洋楼，有好几座。我们读书时是学校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