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烧饼

——陈墓旧事之十一

张长霖

现在到陈墓旅游的朋友都会带上一包陈墓“袜底酥”回来品嚐。所谓“袜底酥”就是一种狭长椭圆形的油酥糕点，咸味的，酥软可口。陈墓袜底酥最出名的就是“小毛烧饼”店的。小毛姓沈，沈小毛是陈墓有名的点心师傅，他的儿子是我的学生。其实沈小毛早就不操此业了，经营“小毛烧饼”的是他的小儿子，也算子承父业。

现在的人很难想象陈墓当年的饮食行业是如何萧条。1976年我到陈墓的时候，陈墓连大饼油条也买不到，只有一家饭店，菜式不超过五个；一家面店，只供应光面和馄饨。那面条也下不像，面汤就是面锅里的水，冲上酱油汤，加少些猪油；面条煮不透，经常粘牙。馄饨也是这种汤，就是鲜肉一种馅。记得善于编顺口溜的我的老同事金福元先生曾经编成一句，叫做“红汤馄饨窝（粘的意思，当地方言）牙面”。以至于有一次我们学校寒假放假前要聚餐一次，特地与饭店提前预约了，也没有准备几个菜，弄得大家吃不饱。

陈墓饮食业的这种萧条局面直到80年代中才有所缓解，我们学校东面的湖面上搞了一个水上餐厅，早晨供应爆鱼面、排骨面，为完全是苏帮面的做法，只是面汤差些，只是爆鱼油兑的，没有专门熬制。这就是我们这些馋鬼难得的恩物了，于是就成了常客。船上中午供应酒菜，烹制一些湖鲜，有时我们几个人也去醉一场。

现在到陈墓，林林总总的饭店不少，满街都是袜底酥飘香。回想当日陈墓饮食业的萧条，真有恍如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