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神国热土游 - 印度自助行 (22)
(2008-11-12 10: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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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七代朝都(4)
作者: 应立国
秽流横溢
时过一小时,车外集合的人越来越多,气温也越来越高。还差几个人没到,还要继续耐心地等。大家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如鹈鹕般,大口大口地仰灌着手里瓶中的凉水。。。。
这时从聊天的人群中,跨出一位衣冠讲究的白袍男子,毅然决然地径自走向旁边的墙根儿。最初我以为,他是贪恋那里的阴凉天地,渴望独自一爽,但暗中观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他怡然地蹲下后,面对着大街并不像歇凉的意思。而是一力地用左手,顺着袍子的长裾,往里费力地艰难地探索着。。。。。。不知想企图掏扒出什么?神色吊诡而鬼祟。经过千辛万苦的一番努力后,终至作出一式相当高难度的怪异胯姿来。只见他憋神屏气地闷挺了一小会儿,出人意料,居然众目睽睽之下,从这位蹲马轩昂,衣鲜锦亮的大人物的两裆之间,白袍之下,淌出一渠势不可挡的龊流。“哗哗”地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当道的大概流淌了半个时辰,然后郑重其事地重新站立起来,释然地打理一下揉折的袍子,脸上浮现出异常满足的生理快感。就跟没发生那一幕似的重新归队,再度加入同游们的热烈假日讨论。
大概是条件反射吧?又先后从人群中翩翩款款地走出一些,昂首挺胸,高冕长衫,看上去似乎皆受过相当高的高等教育和有文化涵养的上等人,其中不乏还有穿着纱丽的中年贵妇和老媪。同样他们皆依次地蹲在墙根儿,做着同样的事情。看他们那磊落大方的态度,不但绝不存在有见不得人的那种偷偷摸摸神色,也未曾显现出初经世面不好意思的那种赧颜。而是非常的袒然光明正大,就像刚才他们敞怀喝水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番的飒爽洒然的神彩一样。那是一种多么温文而雅的仪貌,淋漓尽致的情绪,和从容不迫的印度精神啊!
我们的旅游车是停在青天白日下的当街,那墙也并非在十八层地狱中的暗处。可以毫不危言地说,这些衣冠楚楚的印度成年男女,是在市中心地带,车流穿梭的马路旁,公然随地解溲撒溺。印度的大小城市中没有公共厕所,政府和市民似乎也没有这种迫切的须求。人们外出家门开心旅游,谋生奔波时,不管怎样事急内急,随时随刻火急救急。无论如何大解小解,就地就心痛解快解,看来早已成为全民族不朽的意志共识,和日常生活准则中不成文的道德法规。
通过“德里一日游”的第一个精彩的观光项目,终于替我揭晓了一个长久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为什么足迹所至的印度城镇乡村,到处都是人类遗留的秽迹和被污染的恶浊空气?原来他们和城市中随意屙屎撒尿的神牛一样,根本不愿意在排泄的行为中片刻约束自己。
五千年古老文明的印度,依然我行我素,从不相信西方现代文明的胡说八道。
那拉因庙
“千呼万唤始出来”,最后一伙尊贵的家庭成员,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在大家的注目礼中,显出了“来早不如来巧”的胜利喜悦,并兴高采烈,神机妙算地登上了车。我也随着尽管怃然无奈,但仍然不失愉快的同志们挤上了大巴。这时才发现豪华的车厢内,已彻底变成了热气腾腾的北京前门“都一处”烧麦馆儿的铁屉蒸笼。里面不但没有空调,就连电扇也不配置。车厢内所有裸露的金属扶手都烫如赤铁,既是人造革的靠背座椅,相信也能煎熟鸡蛋,断然不敢轻易去触碰它们。我宁愿“两袖火风,一身热气”地站立车中。
今天的气候出奇的热。导游职业性地告之大家车外有47度的高温。一听如此,车内的观光气氛反而更加地雀跃高涨起来。环境的高温高热,看来能有效地刺激起印度人昏昏欲睡的兴奋灶。
车开始在光怪陆离,交通繁忙的热闹城市中穿梭般地行驶。德里可真大啊!
停下来的第一站,是莱克施米·那拉因(Lakshmi Narayan Temple)庙。这是德里最大,最负盛名的印度教寺庙。五座方锥形红色塔式建筑物,一线摆开,不同于世界任何一地的房屋风格,具有明显的宗教特征。它是印度大资本家拉比尔,于1938年建造的,所以也称比尔拉庙。
参观的人中,就我一人是外国人。觐圣前,被客气地请到贵宾室,除下臭鞋,且要求暂存相机。因神明重地,严禁拍摄神照。
里面的地面都是大理石铺成,既是赤着脚,我也只能踏在有影子的地面,像蹈着河面开化的浮冰一样行进。因为阳光直接照射的地方,足矣烧穿脚底板。前进时蹦蹦跳跳,似乎又回到了悠悠往日,玩跳格子游戏的童年。但看身边那些神通广大的印度赤脚大仙们,人人抱定“视火如归”的信念,个个怀有赴汤蹈火的本事。据说天上只有降下五十度以上的高温,才能略挫他们的锐气。
中央大厅供奉着,珠光宝气,白嫩丰满的拉客锡米女财神,和那拉因护卫神。四壁皆是记述《摩柯婆罗多》史诗的壁画。充满了印度绘画中独有的那份华彩俗丽。
奉行“种姓”制度的印度教一般来说,是难容于人人可以修行成佛的佛教的。可这一位当初捐钱建庙的印度教资本家,准是相当的宽容,宽容到可以让释迦牟尼老兄,坐在自己的府第中,长年占有一席圣地。徒儿们拜完仪态万方的女财神,得了发财的桃花运后,不妨再问问一本正经的佛陀,如何克服业障,得道升天?
宫庙内一尘不染,后面还有扶苏安静的花园。教徒香客们远道而来,借花赠神献佛,投钱送币,祷告作揖,前前后后忙的是不可开交。但我却分外注意到,游人最多杂,动静最急乱,音贝最高远的地方,远不是在那些神采奕奕的香堂庙殿中,而是在露天公共饮水池畔。为争夺毒日下的饮水权,再也看不到出发前,大家在车旁等人时的那等,漫踱闲街,坐等花开般的耐性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