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之死》


我的电脑上显示的《马龙之死》的译文

如今的博客，还有微博，让写作和发表变得容易，但同时也让写作和发表变得缺少了慎重和责任，至少，有相当一部分的网友是如此。

过去，听说过目不识丁的人“敬惜”字纸的故事，说的是他们对写有文字的一些东西都抱有一种敬畏之心，不敢轻易扔掉。

而如今，在网络上，有些人把发帖、跟帖、评论和留言当作了“抛垃圾”和“吐口水”。

说实话，我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很难认同。

我在发表一些博文后曾遭到过无端的谩骂，不讲任何道理的肆意攻击，还有莫名其妙的谣言诽谤。例如，有人说，现在，余中先已经有了工作室，自己不翻译，让学生译出来之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发表。其实，我几十年来翻译的四十来部作品，多为独译。合译的也有两三本吧。而说到学生，我就有过三五个博士、硕士生。只有过一次，我让两位博士生跟我一起翻译《新娘日记》，前后五部分，我自己译了三部分，两个女弟子分别译了五分之一，最后署名还是余中先、赵丹霞、孙圣英合译。实际上，两个学生译这两部分，我是作为作业来布置的，并对它们作了批阅和校改。当然，中译本中并没有说明，三位译者每人分别译了多少，给人感觉好像是“三一三十一”。

对网络上的一些谩骂、攻击，我觉得没有必要一一回答，因为那不值得，不但浪费时间和精力，还白白生气伤身体。

但是，有时候，一些满怀热情却又粗心大意的网友提出的问题，却让我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比如，最近就有这么一位，叫“黑脖白鸟”（这是化名，为保护这位网友，隐其网名），他就在我的博客上提出了一些问题。他（也许是她？）和我之间的问答充满了种种的误解和笑料。

我觉得，这里的一问一答中体现出的问题很有些代表性，便特地在此转载。需要强调的是，我并没有任何取笑这位网友的意思。请注意：“注解”后的文字是我后来添加的，只为了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

黑脖白鸟（2011-04-20 13:50:49）：“一只蓝鸟牌钢笔。盖上画着一只乌鸦，它那大张着的喙是黄色的，这表示着它正在唱歌。”请教先生，为什么不说笔帽上画着一只乌鸦，而是说盖上画着一只乌鸦呢？

我：（沉默）注解：对此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回答。故而没有回答。我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位在说些什么，但我猜测到，他是在说某一段文字，但这一段文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

黑脖白鸟（04-22 22:08:15）：马拉之死不是余先生您翻译的吗（兔子挠墙的图案）？注解：两天后，这一位又继续发问。

我（04-23 08:01:07）：对不起，不是我翻译的。注解：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问题跟两天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马拉之死》，我只知道是一幅名画，但不知道还有以此为题的文字作品被人翻译了过来。我真是不懂，不懂也不便装懂。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是我翻译的。

黑脖白鸟（04-24 20:02:10）：打错了，我说的是马龙之死。注解：这一位也很实诚。

我（04-24 20:31:29）: 哦，这个是我翻译的。注解：我不怠慢，见到他的留言后，我赶紧回答。在半小时之内作答，可见本人的诚恳。

黑脖白鸟（04-29 20:24:26）：那支蓝鸟牌钢笔是您的马龙的,^-^。注解：这位老兄不慌不忙，在五天后给出了他的论据。原来他九天前说的是我的译本贝克特小说《马龙之死》中的一个句子，他认为翻译得不妥当。只是，这九天里，他没有把问题说清楚，实在是对我的某种骚扰。不过，看在他关注我译文的份上，还是回答一下他的问题吧。于是，我赶紧去查我的译文。

我（04-30 08:10:10）：谢谢提醒.我在我的档案中查了查,发现当时的译文是这样的：“有一天，萨泼斯卡先生减价出卖了一支钢笔。一支蓝鸟牌……长长的硬纸做的盒盖……盖子上画着一只乌鸦……盖上盖，内行地用丝光纸把盒子包扎好……”译文没有问题。注解：这确实是《马龙之死》中的一个句子。其中最重要的一句是这样的：“他掀起长长的硬纸板做的盒盖，把钢笔递给他妻子看。让它留在盒子里吧，他说，因为她想把笔抓到手心里。它安卧在说明书上，说明书的纸边已经翘了起来，两头都快在上面碰到一起了。萨泼斯卡先生将纸边分开压平，把笔盒凑到他妻子眼前。……盖上画着一只乌鸦，它那大张着的喙是黄色的，这表示着它正在唱歌。萨泼斯卡先生重新盖上盖，一双手内行地把盒子用丝光线包裹好，再在外面扎上一道橡皮筋。”

黑脖白鸟（04-30 11:20:47）：谢谢先生回复，由此亦可以看出先生一贯严谨的工作态度。一定向先生学习，是我错了：是钢笔的礼盒盖上画着一只乌鸦。谢谢先生！祝您五一快乐~ 注解：他倒是态度诚恳，但因为自己不严谨，又是打错字，又是看错意思，骚扰得我某些时刻里心神不宁，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呢。

还有一次，依然是这位“黑脖白鸟”的糊涂账。

黑脖白鸟（05-19 20:38:05）:非常经典的译文：“长眠于此者常与此逃离，愿此人仅于此时与此逃离。”请先生附上原文可以么（装猫的图案）？

我（05-19 21:05:12）：不明白出自什么作品，有没有信息提供？注解：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希望他能写得明白一些，完整一些。现在，网络上的文字后面体现的责任心真是很难看清楚。

黑脖白鸟（05-20 16:00:13）：晕～我以为这是先生的译文啊～出自《初恋》，与《马龙之死》有内在的连续性。或许那是马龙年轻时为自己写好的墓志铭吧。注解：我读后更晕。拜托那些糊涂的网友，写作时尽心一点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