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大地——扬·阿尔图斯-贝尔特朗的空中摄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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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森堡宫,法国参议院的驻地,卢森堡公园,把卢森堡宫圈围在其中的一个公园,在我的眼中,是巴黎最美丽的公园,也是巴黎最气派的公园。说它美丽,是因为它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绿草,免费为公众开放,说它气派,因为它北靠卢森堡宫,穿透巴黎的中轴线,而且以典型的法兰西风格的花园设计,整齐地规划出草坪、花圃、平台、沙地……
2000年9月至10月,这里又有了另一道风景线。说它是一道风景线,因为它确实又是“风景”,又是“线”,而不是像我们有些人所说的既无“风景”又无“线”的什么风景线。这一道风景线拉开在卢森堡公园的墙上,把安谧的花园与车水马龙的圣米歇尔林荫大道隔开的栅栏墙上,出现了几十幅巨幅照片。许多行人,包括从五洲四海来的游客,以及平素不太好奇的巴黎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驻足细看。啊!原来是一个摄影展览。
吸引了大街上行人们目光的,是一组名为《从空中看大地》的摄影展,作者叫扬·阿尔图斯-贝尔特朗(Yann Arthus-Bertrand),展出在那里的所有照片,都是他乘坐直升飞机去世界各地,从三十米到三千米不等高度拍摄下来的景观。你看,这里有肯尼亚自然保护区的大草原,草黄色的大地上点缀着一棵棵墨绿色的树木,照片的中央矗立着一棵巨树,以这“树王”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开一条条小径似的分叉,不知是路还是什么别的。再看,加拿大北极区的冰川上一片雪白,尖尖的冰凌如林立的梭镖从冰层中支棱出来,欲刺青天。再看,非洲大漠中,一条长长的公路被一堆不知从何而来的沙丘切断了交通,如一条巨蟒被拦腰斩断……
一幅幅照片看过去之后,只觉得四周没有了城市的喧闹,耳畔没有了人类的声响,只有大自然震撼人心的的威力,还有它令人惊叹不已的魅力。这威力与魅力笼罩着一切,把人类的一切创造抹却。在这大自然的面前,人类仿佛显出了其渺小和微弱。
不过,拍摄者是人,观看者也是人,透过人眼借助于照相机从空中看到的大地上的这一片大自然景色,倒也体现出了人类的一种精神,即人正在意识到他自身相比于大自然的渺小,人有意识地把大自然的千奇百怪、千姿百态表现了出来,同时也就相当“伟大”地把自己的“渺小”暴露无遗。
扬·阿尔图斯-贝尔特朗作为摄影师在法国相当有名气。他出生于1946年3月13日,至今已经有四五十本摄影集出版。二十来岁时,他发现动物世界很精彩,便满怀激情地经营了一家动物园,一干就是十年。然后,他和妻子安娜一起去非洲小住,前三年他热心于写作一篇论文,论述一个狮子家族的生活及行为方式,他的第一本书《狮子》就是这一阶段生活的结晶。后来,他又去非洲住了三年,开始专业摄影活动,摄影成了他表达对自然的感受的方式。
1982年他回法国后,把摄影的激情分配给了动物与体育。他的胶卷一半用来拍摄动物,尤其是家畜,一半则用来拍体育运动和新闻。这一期间,他在法国的橡树出版社先后出版了《罗兰-加洛斯网球赛》、《巴黎-达喀尔汽车拉力赛》、《猫》、《人与家畜》等影集。在《人与家畜》中,他展示了家畜的健壮与剽悍,和它们矮小的主人在一起的一头头公牛都是那么的高大,一头头奶牛全都是那么肥硕,把喂它们长大的人比得全然没有了一丝丝主人的气派。
后来,扬·阿尔图斯-贝尔特朗开始迷上了航拍,把他自己的稿费收入全搭在旅行和租用直升飞机上。经过若干年的转悠和飞翔,他出版了《空中看巴黎》、《空中看法兰西岛》、《空中看阿尔萨斯》、《空中看布列塔尼》、《空中看威尼斯》、《空中看阿根廷》、《高处看埃及》、《高处看希腊》等摄影集,向世人展示了一系列“空中看世界”的精美图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