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十年寻爱》第8章第10节
(2019-04-14 15: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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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厂长看着她俩,用像对老朋友推心置腹般的口气说:
“按理说,我是不能告诉你们的,因为郝刚不容许我这么做。晴月,你来上海找郝刚也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一再向我打听他的下落,我没有告诉你。这是郝刚担心善良的你,如果知道了真相后,会不顾一切地去跟着他,照顾他,他实在不想连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要我继续瞒着你们。
可没有想到,今天你们俩碰在一起,一下子把我们精心编造的谎言戳穿了。现在既然真相大白,我不想看到他天天那么痛苦,一个人度过没有亲人相伴的、与命运抗争的艰难日子。"
他说到这里,认真地审视着她俩,用征询的口气继续说道:
“我不管你们中哪一个去陪伴他,但有一点你们必须想清楚了,到他身边去必须做出牺牲,无怨无悔地去爱他、去照顾他!这是你们一生中的重大决定,要想好!”
他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下了郝刚目前居住的地址,最后说:
“见到郝刚就告诉他,是我叫你们去的,他要发火,让他忍着、留着,等我去了再发,不许他委屈了你们!”
小秀和晴月在刘厂长的办公室里,静静地坐着,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坐到中午的吃饭铃声响,两个人都没有打破彼此保持着的沉默。似乎他们都不急于赶到日思夜想的郝刚身边,似乎她们都在一生的重大选择面前有所犹豫。但是等在隔壁房间里的刘厂长明白,爱郝刚,照顾郝刚,这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一件争着想去做的事情。
问题的关键是:由谁去终身陪伴郝刚。因为她们都想成为郝刚的伴侣,都想与心中的英雄、恩人共患难,为他付出自己的爱、献出自己的情。但是,她们又不想伤害到对方,这就是她们保持沉默的原因,也是他们难以作出选择的关键所在。
沉默、沉默,让人难耐的沉默。两个漂亮的姑娘为了郝刚,互相僵持着,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向对方开口。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等在隔壁房间里的刘厂长,终于忍不住又走了进来。他把手中拿着的一条金项链和一枚戒子,递给了小秀:
“这是你出国前,要求我转交给郝刚的项链和戒子,我一直没有交给他,怕他赌物思人,增添痛苦,现在既然你回国了,还是由你自己来处理吧!”
在一旁的晴月,看到项链,想起了这是郝刚一直挂在胸前的。八年前的夏天,晴月的母亲病重,却不肯去医院看病,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晴月心急如焚。晴月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山里汉子,遇事根本拿不定主意。情急之中,晴月瞒着父母给远在哈尔滨的郝刚打了长途电话。
自哥哥牺牲以来,郝刚用他的真诚和孝心感动了她的父母,彼此之间很快建立了感情,母亲非常喜欢郝刚,也很听他的话,她想让他来劝劝母亲,到医院去治疗。五天后,郝刚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他们家,担当起儿子的职责,把她母亲送进了医院。他不仅支付了她母亲住院的全部费用,还整整两个星期日夜陪伴病床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郝刚是晴月的哥哥。
待到她母亲病愈出院后,郝刚认为土屋里的潮湿空气不利于母亲养病,从山外运来砖瓦、石灰和油毡,对她家的土屋进行了彻底的修缮。时值盛夏,干翻修房屋的体力活,郝刚的身上每天都要出几身汗水,但住在山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要到二里外的池塘里去挑,水就显得有些金贵了。
每天,晴月只能打一盆水给郝刚,让他擦洗身子。房屋修缮好的那天,看到屋里屋外焕然一新,睛月回头望着满身石灰、泥土的郝刚,心里感到了一种实实在在的依靠。她照例为郝刚打水擦身,当他从她手中接过水盆时,晴月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
她一反常态,不是去帮母亲做晚饭,而是因为害羞,匆匆地躲进自己的房间。她此刻的心完全在郝刚的身上。19岁的晴月生平第一次躲在房间里偷看男人擦身。院子里的郝刚,脱去军衬衣,露出了在部队练就的粗壮双臂和厚实的胸脯。青年男子健壮的体魄,看得少女晴月,一阵阵耳热心跳。
可让晴月感到奇怪的是,在郝刚的胸口上,竟然挂着一条坠着黄灿灿鱼勾的金链子,睛月想,这与郝刚粗犷的外表和朴实的性格着实不相配。那是定情之物?还是父母钟爱他的念想之物?还是……
“呵——,好一个棒小伙子!”
就在晴月暗自猜想之际,隔壁王大伯拍着郝刚厚实的肩膀由衷地夸奖道。
“哟!怎么,你这么个大男人也挂女人的物件?”
心直口快的王大伯看到郝刚肌肉发达的胸口上挂着的金链子,边问边伸手撩起,看了起来。
“这是我爸给我的念想,所以我把它带在了身上。”
“我看啊,那是你爸爸留给你媳妇的吧?棒小伙子,有对象了吗?”
“没,没有。”
“没有,那好办啊!眼前不就有一个吗?你看晴月怎么样?她可是我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姑娘。你要愿意,大伯给你做个媒人,怎么样?”
王大伯的话,一下子难住了郝刚,憨厚的他,红着脸,低着头尴尬地笑着。
晴月的母亲见郝刚脸红脖子粗地半天答不出话来,立即出来打圆场:
“她大伯,别难为了我刚儿,这事以后再说吧。”
虽然郝刚当时并没有表态,但喜欢他的晴月,却从母亲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知道母亲也愿意郝刚做她的女婿,少女的心顿时像喝了佳酿美酒般地陶醉了。
从那以后,晴月就把每年的年根作为自己的重大节日,因为这个时候是郝刚来家探望的日子。可郝刚每一次来,对她虽然十分关心,都似乎没有其他方面的念想,她在他面前似乎永远只是一个妹妹而已。这让晴月十分的苦恼。
热恋中的姑娘有时会变得非常的大胆,六年前的年末,当郝刚又一次风尘仆仆地赶来看望她们时,晴月趁母亲不在他们身边,忽然问道:
“刚哥,你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带她过来,让我认识认识!”
郝刚见一向文静、内向的晴月突然认真地问他这个问题,不由想起隔壁王大伯曾经对他说的那些话,朦胧地感觉到少女睛月的心思。心地纯真的他,因没有对晴月产生兄妹以外的感情,便用十分超然的口气说:
“晴月,哥现在还没有女朋友,等有了一定带来给你这个妹妹看看。”
本来,郝刚超然的口气很能说明问题,但处于热恋中的女孩,其智力往往会出现某种程度的低下。她只听到郝刚没有女朋友的情况告白,却没有从他的话中听出“妹妹”两字的弦外之音和某种意愿。反而在心里有了某种期盼,认为只要耐心地等待,郝刚一定会接受自己的爱情,娶她为妻的。
接下来的几年里,晴月回绝了媒人的介绍和他人的追求,一心一意地等待郝刚。她母亲是旁观者,更是过来人,从郝刚每次来家,见到晴月时的眼神和表情,她就知道郝刚心里没有睛月,他俩成不了。对此,她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时不时,婉转地劝说她不要痴等郝刚,以免误了终身大事。
晴月只当是母亲急于抱外甥,催他早点成家,常常心不在焉地敷衍母亲。为此,她母亲在郝刚来探望的日子里,几次开口想谈婚事,可话到嘴边却都咽了回去。她感到,郝刚把自己当亲娘般地照顾着、关心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自己还要他用终身大事作为回报来成全她们,是不是有点不近情理。况且婚姻的事情,讲求的是一种你情我愿,没有强求的余地,一切只能看缘分。
就这样,她也在无奈中等待郝刚的选择,只有等郝刚作出选择后,她的女儿才能有所醒悟,尽管这样会对晴月造成伤害,但作为母亲的她,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