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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长篇小说《胎记》(70)

(2008-07-09 23: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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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小说
2.
夏秋岚和欧阳冬都愣了。但立刻就都明白了——送完欧阳他回家经过的路口正是放号的地方。

接着欧阳志向说,小童说,您回去吧,您站在这让欧阳以后怎么出门见人啊?我说那我就让小冬来。小童说,大姨父,那我以后怎么见欧阳啊?就是我们宣传队换哪个男同事,也不能让欧阳站在这啊……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

夏秋岚走到女儿身边,在女儿头上轻轻地抚了一下,说:“我和团面,还是手擀的好吃——你快点吃啊,帮妈剥葱捣蒜。”
“唉!”欧阳冬爽快地答应后就稀里呼噜地吃起来,吃得很不雅观,嘴角上还挂了一个饭粒。
欧阳志向看着女儿笑起来,说:“去,照照镜子……”

欧阳冬一摸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说:“爸,您不累啊?腿不酸啊?”
欧阳志向不开玩笑了,叹了口气,说:“怎么不酸?唉,还不到50怎么就……”
欧阳冬看着爸爸,心里沉甸甸的,是啊,让爸爸大半夜的站在那,往后我怎么出门啊……爸爸知道累了,就是要老了……

窗外,不时有手电筒的光柱划过窗子,还夹杂着人声和手推车、三轮车车轮擦地的声音;许多家的窗口都亮着——一冬的蔬菜能不能保证不断捻儿,全在这一夜啊……

夏秋岚在和面,欧阳冬开始捣蒜了,蒜缸底部发出欢快的声响;欧阳志向好像也不累了,在厨房门口转着磨磨,想找点儿活儿干。屋里弥漫着一种节日才会有的喜悦和欢快——欧阳冬就是这种感觉。

“妈,好听不?”欧阳冬哼了一段曲子后问夏秋岚。
“不错,是你们李老师作的吧?”
“是小非作的。”
“他会作曲?”夏秋岚正在揉面的手停下来。

“我们国庆节演出的节目就有一个是他作的曲……”
“哦……老欧你听到了吧?小童开始作曲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童将来走到哪一步,我们谁也想不到。”

夏秋岚开始擀面了,擀面杖下的面团渐渐扁下去,嘴里却轻轻地哼出小曲来。
“哎呀妈,《女起解》!”
夏秋岚不回答,点点头,继续轻轻地哼唱着——

低头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

欧阳冬记起,小时候,爸爸妈妈都是京剧迷,那时好像叫什么票友。妈妈特别喜欢张君秋的《女起解》,她认为张派的“低头离了洪洞县”比梅派的“苏三离了洪洞县”更合乎人物的逻辑。邻居们都说,你妈那一口,可以上台的。随着文革的爆发,妈妈的嘴里就没了京腔。

爸爸爱唱《甘露寺》,唱得好,摇头晃脑的——“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启主说从头……”妈妈说,爸爸唱得很得谭派要领。但后来也和妈妈一样,像跟首长赌气似的,也不唱了——同时,收音机里唱疯了的样板戏,他们也都带搭不理的。

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说上几句,什么板腔改套腔还算是个创新,什么洪雪飞还真有点梅派的味道,还有什么京剧唱现代题材总不是那么回事……等等。

一对复辟派!欧阳冬想到这里竟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妈唱得不好听?”
“不是,妈,我在想,您要是穿上行头,甩个水袖,再来个兰花指,那该多——哈哈哈哈……”
“老欧啊,你闺女学会贫嘴了!”
“是吗?”欧阳志向笑眯眯的。

这时只听见楼下院子门被打开的声音,往下一看,三个人都惊讶地哟了一声——童小非把菜推回来了!
“这……怎么这么快呀,还寻思明天才能买上呢……”夏秋岚一边擦手一边说,“老欧,你们赶紧下去,我这就跟下去。”

欧阳冬三步并两步下了楼,童小非已经开始往车下卸菜了。见她下来了,就说,我自行车在外面呢,你给我推进来。”

一会儿功夫,一车白菜卸完了,而且直接摆放好了。其实根本用不了四个人,夏秋岚和欧阳志向是为了以实际行动改正上次没有下楼的错误,好让宝贝女儿知道,我们是知错就改的好同志,小祖宗!

“姨,大姨父你们快上楼吧,我把车给人送回去。”说完他推着车就出了院子。
“欧阳,你赶紧跟过去呀!”夏秋岚小声说。
欧阳冬追过去,把手放在车把上,听着童小非那微微的喘息声,心里甜得要命。

“你跟来干啥呀,快回去吧,啊?冻着!”
“我不。”
“你回去吧,啊?”童小非几乎是央求了。

欧阳冬突然明白了——他想跑!想重演第一次去周健家那一幕:等我们上楼后,他把手推车停在路边,然后悄悄进了院子,悄悄推起自行车——不象话!
“我妈给你擀面条呢,你就好意思这么跑了……”欧阳冬真的生气了。

童小非回头看一眼楼上,又转过头说:“欧阳,你回去吧,我一定回来,还要多吃哪,真的,我都饿得哆嗦了……”
“你——上去!”欧阳冬努努嘴,让他上车,脸上冷冷的。
童小非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坐在车轮罩上,问:“你能推动我吗?”

“照你说我就是个废物了?”
欧阳冬推着“小弟弟”向街口走去,过往的人一看到这情景都有些诧异,这男孩子怎么这么废物啊?
当两人回来的时候,桌子早已摆好,锅里的水烧得哗哗响。

“怎么这么快就买来了?菜还这么好?”夏秋岚问正在厨房里洗脸的童小非。
“姨,我正要回来,一等菜就来了,还先卖给军属——我就自作主张,买了一多半青帮,一少半核桃纹。姨,这么买对不对呀?”

“对对,淹酸菜还得青帮,我家那口缸是大号的——这要是欧阳去了,就能给你整个弄成反的!”夏秋岚
说。
“妈!”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都笑了。

“你哪来的钱啊?”欧阳冬问。
“今天真巧,下班时李老师让我明天抽空买点琴弦,还给我拿了20块钱?”
欧阳冬笑了,说:“挪用公款……”
大家都笑了。

童小非是真饿了,吃得一心朴实。吃到一半的时候,夏秋岚又从蒸锅里拿出馒头和炒菜,说:“小非啊,这是小冬吃剩下的,帮她打扫了吧。”
“哎哎!”童小非从盘子里抓起一个馒头。
“他真饿了……”欧阳冬看看落地钟,天,下夜一点了……

“姨,我……”童小非看着夏秋岚腼腆地说,“锅里还有面条汤吗?”
“有,有啊。”
“我想喝——您作的太好吃了……”
“傻孩子,你是饿了。”

这个称谓让欧阳冬差一点去拥抱妈妈。她进了厨房。
——怎么这么能吃啊?哎呀,欧阳冬心里一紧,他平时在外面看来从来没吃饱过呀——这个傻瓜!装什么呀?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却一点也不吃惊,自己的女儿呆里呆气的,吃猫食儿的,他哥从小油水大,用不着吃这么多……所以他们不但下了面条还热了馒头和菜。大小伙子就得这么吃东西!再说这都几点了?

欧阳冬最高兴的是妈妈一点也不隐瞒馒头和菜是自己吃剩下的——这才是平等待人!你们越这样我越高兴。

对于自己作曲的事,童小非这样回答夏秋岚:“姨啊,《梁祝》的作者写《梁祝》时比我现在才大两三岁,和他们比,我算个什么呀?太可怜了。但是姨,我以后一定会写得比现在好……”
“我和你姨父都相信你……”
童小非走的时候已经快2点了,他坚决不让三个人下楼,戴上手套就跑下楼去。

欧阳冬还是追了出去,因为她有事。
“忘了?”她把几张钞票塞在他衣兜里,“多出10块是我给你的——天快亮了,咱俩谁也别说废话了好不好?我也困了——一个男人,不能兜里一分钱都不揣。”欧阳冬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和他说完这些话。

童小非低下头。
“快走吧,已经晚了,慢点骑……”
“欧阳,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呀?我都有点害怕了……”
“哈哈哈哈……”欧阳冬笑起来。傻瓜!
一直看着童小非的自行车拐过楼口,欧阳冬才推门进了院子。

3.
欧阳冬进了屋就愣住了——爸爸妈妈都坐在沙发上。怎么还不睡呀,我眼皮都撑不起来了,你们还以为这是大年三十儿呀……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的脸上没有一丝倦意,好像正在说着什么,见女儿进来了,就不说了。

欧阳冬能够想象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所以便装作没注意的样子,走进厨房开始洗漱。等她洗漱完一看,爸妈还坐在那里,就说:“爸,妈,赶紧睡吧,我都困了。怎么好像有人给夜班费似的……”
“你给——小冬,再坚持一会儿——我和你爸寻思呀,等过元旦,让小非来……”

欧阳冬的困意消了,眼睛又瞪起来。
“你妈跟我说,小非还从来没吃过她包的饺子呢,趁着节日不是好请吗?”
欧阳冬走过去,挤在夏秋岚和欧阳志向中间,展开双臂揽住他们的肩头,问:“包什么馅的?”
“小非爱吃什么馅的?”夏秋岚问。

“三鲜的——你们买得到吗?妈,爸,你们的心意我代他领了,能买到什么菜就包什么馅,他不会挑的;再说,他能吃出什么个名堂来……”
“怎么说话呢?”夏秋岚喜爱地掐了女儿一下。
欧阳冬咯咯地笑了说:“让你们看一样东西——”她进了自己屋。一阵抽屉的响动后,她拿着两张纸又走出来。

“什么呀?”夏秋岚问。
“您看嘛——”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看起来。
“嗯?这是……哦,这是7月份写的第一篇——你看小非多有心,还标明了日期——哟,这是第100篇!好……好啊老欧,有体了,有体了……”

欧阳冬不困了,一点都不困了,就像刚刚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似的,精神十足。
“爸,妈,再跟你们说件事……”
她讲了小时候买邵氏的山里红的事。
“爸,妈,大家都说我像你们——对人慷慨,善良,现在我才懂得,你们在我小时候对我的熏陶是多么重要……”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没有听到女儿这句感人的话,还在想着12年前那就连作家也设计不出来的情节……
欧阳冬这时才看出爸妈被她的“故事”弄得有些晕,埋藏在心地多日的秘密开始蠢蠢欲动——该告诉爸妈了吧,到火候了吧,时机成熟了吧……

正在此刻,夏秋岚的手放在女儿的头上——这无疑鼓励了她,她说:“我再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欧阳冬回自己的屋,拿出那枚印章给两个人看。
“这是……”夏秋岚问。

欧阳冬:“他的身上也有一块胎记……”
夏秋岚:“哦?难道是——?”
欧阳冬:“是。就是这个……”
欧父的脸上又露出莫名其妙的笑意。

夏秋岚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那样子就象是在她上课的教师里。
欧阳冬:“他连我都没有告诉,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怕被别人看见……”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继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欧阳冬从她晕倒那天讲起,一直讲到这枚印章。她讲完之后,屋子里静了下来,落地钟钟摆的声音显得异常响亮。
“收好……”终于,欧阳志向说话了,把印章很郑重地放到欧阳冬手上。
“休息吧,啊?”夏秋岚摸摸女儿的脸——粉嫩粉嫩的。

女儿在妈妈和爸爸的脸上认真地亲了一下,就甩着两条圆润的胳膊,进了自己房间。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很是感慨,一晃儿,女儿有好多年没亲过我们了,大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时,仍旧谁也不说话,都看着墙上女儿的画像出神。
终于,欧阳志向笑出了声,越笑越厉害。

“你笑什么?”夏秋岚其实也想笑,但她尽力绷着。
“这叫什么?啊?前世姻缘?哈哈……我们都成了唯心主义者了——你怎么养了这么个女儿?”
夏秋岚使劲推了他一下——“不讲理,不是你的女儿?”说完,她终于也笑了出来。

笑够了,欧阳志向说:“小童真行,换任何一个男孩子,早就弄得满城风雨了……”
“你说的是。现在我能理解我们小冬为什么那么欣赏他——以前,跟你说实话,我真以为女儿就是小,没见过更优秀的男孩子……”
“唉!这俩孩子,怎么就凑一块儿了……”

他们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睡意全无了。
“哎,也不知小冬睡没睡?”夏秋岚说。
“换了你你能睡着吗?”

“你就是满身是我的大名,我也照睡不误!”
“呵呵……”
“唉,睡吧,天大亮了——我们这是干什么?都成了夜猫子了。幸亏是星期天……”

此刻,欧阳冬的床上摆满了物件。
她穿着毛衣毛裤,盘着腿欣赏着眼前这些东西——

第一件,是红星电影院的电影票票根儿,哦,一晃儿,10个半月了,那一天,我和他谁能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还要一直走下去……第二件是我写他的那个纸条,上面只有我自己的字迹,他什么也没写就又塞回她的军大衣,那是我们关系最恶劣的时期!第三件是那副羊皮手套,哦,还是那种味道,真怪,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好像又嗅到了当时那早春的寒气!

第四件最有意思——哈哈,他的检讨!检讨!哈哈……第五件,食言了,哈哈!当时答应他,写到第100篇就把这篇还给他——才不呢,我得留着!第六件最珍贵了——那是从他的心上印下来的……相当于爸爸说的拓片吧……哈哈,那他就是文物了,嘻嘻……好像还有一件啊……

对了,在爸妈屋里哪——《永远是14岁》!我要永远是14岁,你还能认识我吗?
对了,他那里都有我什么呢?哎呀,他那里的物件可都是女孩子最看重的了……
照片,自己最最喜爱的那张照片:还有手绢,那可是半新不旧的——宝玉给黛玉的不就是半新不旧的吗……

当她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又放进抽屉里后,才躺下来伸展一下有些麻木的四肢——好舒服啊。
望着厚厚的窗帘外透进来的依稀的光亮,她想,他睡了吗?肯定睡了。但一定是手里握着我给他的手绢睡着的——她突然咯咯地笑了——她想起周健说的话,那是她告诉她自己那张14岁的照片给了他后,周健嗤嗤地笑起来。

她说你笑什么呀?周健说,这下好了,童小非的嘴唇非得肿了不可……她说你什么意思啊?周健说,傻瓜,他想亲你目前简直是做梦,还不往死里亲你的照片哪!她气得用拳头死劲捶周健……而周健下面的话差点没把她气死——不过也不好哈,那毕竟是你14岁的照片啊,那不等于你欧阳冬早恋了吗?

欧阳冬在黑暗中越笑越厉害,被子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颤动的躯体起伏着。
周健啊周健,你才应该学写作。妈妈说,想象力是作家的翅膀,没有想象力的人,当不了作家,就是硬写,最终也不过是一个平庸而蹩脚的作家。

对了,我得增加点想象力了——对,先试试像他那样睡觉什么感觉——她忍着笑将自己的身体侧过来,也蜷缩在一起,尽力模仿童小非睡姿——几秒钟后,她就感到胸闷、臂麻、背酸、颈痛,急忙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喘息着笑起来。
童小非,你就是个怪物!

窗外的光亮越来越强,麻雀唧唧喳喳的欢叫声也开始传来。欧阳冬的眼睑沉重起来,一种微醺似的感觉传遍全身,渐渐的,传至大脑……终于,她睡着了。

似乎是睡了不长时间,她便隐约听见院门有响动——哦,是楼下徐姨家起来了吧?但模糊的意识里突然出现了影像——丁兮鬼鬼祟祟地进来了,他先向楼上看了看,然后便直奔那堆白菜,又看了看楼上,便抱起一抱白菜……欧阳冬生气了,你这是干什么呀?她不由得喊了一声:“你干什么呀?”见鬼了,他好像听到了,扔下白菜就想跑——接着,欧阳冬便听到一阵呼喊:“干什么?抓小偷啊!”

欧阳冬从梦中醒来了,她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极力去追想梦中的情景。当她确认楼下确实有人在喊叫,而且是楼下的徐姨时,她带着睡意中的朦胧爬到窗前,掀开窗帘——小马路上,徐姨和她的儿子正揪住一个20岁左右的小子大声训斥着……

20分钟后,夏秋岚和欧阳志向以及楼下的徐家的人回到院子里。
夏秋岚和欧阳志向进屋后,看见自己的女儿正坐在沙发上嗤嗤地笑。
“你笑什么?笑你爸妈小市民,心疼那几棵白菜?”夏秋岚说。
欧阳冬仍是笑。

“这丫头今儿个有点不正常啊?”夏秋岚说。
“欧阳,再睡一会儿吧,啊?”欧阳志向说。
欧阳冬一边笑一边将梦中的情景讲给爸妈听。
听完女儿的讲述,夏秋岚和欧阳志向也笑了。

“我们的女儿要成小巫婆了,一个美丽的小巫婆……”夏秋岚说。
“要是梦见小童就有意思了,哈哈!”欧阳志向说。
欧阳冬一听,笑得更厉害了,想,这梦有时候真太荒谬了,大脑里的记忆贮存那么多,怎么就偏偏是他丁兮跳出来了呢?哈哈!这要是讲给周健听,周健肯定又要发挥了……哈哈!

周健会怎么发挥呢?唉,我的想象力真是太差了——对了,周健会学着丁兮的腔调说:哦,你们误会了,见你们这时候还不起来,今天又挺热的,我怕这菜捂烂了,想把它们晾开……接着又学我的腔调,那你跑什么呀?然后又是丁兮的腔调——我……是怕你误会,因为你平时对我的误会太多了,所以就想,还是跑吧,不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欧阳冬又嗤嗤地笑起来。
“这孩子——老欧,你看小冬她——”
欧阳志向走近夏秋岚,小声说:“你呀,咱们要请小童,女儿高兴着哪。你现在就是随便说一句话,她都会笑个没完——总得有个释放的借口啊……”

夏秋岚也笑了,说:“一夜没睡,你怎么还变聪明了?”
“我傻过吗?”
“也对,以往你都是装傻。”
俩人都笑了。

笑够了,夏秋岚一边洗脸一边说:“以后啊,还真得注意点,小冬,白天上班后,不要在外面晾衣服——老欧,那个小子是华明里有名的小偷小摸。要来的孩子,一个私生子,惯坏了……见什么偷什么,偷完了不能用的,就一把火点了,或是扔进下水道、运河、垃圾站……最可恨的是,偷女孩子的衣服——畜生!”

“妈,今天我想上街。”欧阳冬说。
“你不困哪?”
“您给我熬点粥呗,我喝完粥再睡一会儿,十点钟您喊我,行吗?”
“好吧。我看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是亢奋,你也不怕得心脏病!”
“嘻嘻!”

喝完妈妈熬的粥,欧阳冬终于睡着了,这次没有做梦,睡得异常香甜,直到她自己睡够了,醒了,才看到床头柜上的小闹表的指针指向下午13点20分。
“妈,您怎么不喊我呀?”
“对不起了闺女,我和你爸也都睡过去了——太乏了……”夏秋岚一脸讨好地对欧阳冬说。

看着妈妈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欧阳冬说:“妈,我这么说不过是想给自己遮遮丑……”
夏秋岚看着女儿那张荷花一样的脸,心想,知道哄爹妈高兴了,好孩子……
其实他们哪睡了,刷缸,挪家什——要淹酸菜了……他们看女儿睡得那么香,怎么忍心叫醒她?
2点种,欧阳冬精神抖擞地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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