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汾阳“巩村古城遗址”,路经聂生村,遥见村里一座楼亭,回来上网搜索,知为该村新修复的魁星楼。“八•一”建军节这天,骑行十公里专去聂生村一看端详。
那座魁星楼坐落在聂生村西北,底层是砖券门洞,二层柱廊窑殿,三层八角单檐亭阁。
向附近一位老妇询问从何上楼,老妇说,楼梯口都是垃圾,楼梯还没修好,里边的装饰也没完工,村里给不了工队工钱,人家撂下走了。
从她那里得知,魁星楼就是旧村北门,门洞上嵌古旧石匾,“镇宁堡”题刻宛然可见。
魁星楼向南一条老街,中段有座琉璃脊饰的观音小庙,看似略加修整,墙体遍涂怪怪的深红。
老街南头,一座外观整洁的财神小庙坐西朝东,新修复的山门出檐好像涂了些不耐风雨的化工涂料。
财神庙正对东西向老街,老街两厢宽宅相连。人说宋氏一族是本村第一大姓,明清以来经商者多,发达后于此聚族建造,故有宋家街之称。

问之街头闲人,果然大部分姓宋。当我将一方带铁环的后壁嵌石认作拴马环时,一位老汉笑了:“那是敲打后墙的铁环,比现在的门铃更容易惊醒梦中之人。”想起小时候半夜里听到有人拿砖头砸后墙的声音,我也会心地笑了。
征得主人同意,进入那座有响环的宅院,街门里的木屏柱廊耗损厉害,大结构缺失较少。
屏门左靠里院外墙,里院门设在东南一角;前院正南一孔穿堂式窑洞通向后院,后院下瞰宽广的河滩。如此巧设布局,颇显雅致而舒适!
进到里院,见四间正窑坐北朝南,窑面上部砖雕饰件、石雕出水大体完好。能将原始老宅维护到这个程度,很不容易。
当我寻至宋家街中心,一眼就认出那座网上提及的宋氏祠堂,这座占地五百平米的建筑,外部墙垣齐整,三间宽的正立面建构具有明显的欧式风格,建筑年代似在民国或清末。
可惜门额砖刻被人为剔毁,显见是文革时期的极左人群所为。
透过锁闭的门缝,只见里面荒芜破败。据说,在村宋家后人数以千计,难道竟无一人挑头修复这座宏敞的祖祠?是无心无力还是不大团结?从古迹保护的角度亦应当有人干这件事啊!

有点失望地离开宋氏祠堂,由西向东看这连绵老宅,路南老宅多为深长的砖券门洞,古雅的垂花门较少。

有的门洞装饰砖雕斗拱;

有的门洞向后延伸至又一门洞,望之幽深有致。
这种串联式门洞不止一处,尽头处别开生面。
路北老宅间隔分明,墙体虽有岁月裂痕,不失建造时的精细之风。
住在老宅的人家,多将窄小的随墙门封闭不用,从旁另开通时新的铁皮红漆大门。
仍旧使用门洞通行的住户,则对大门两壁做了修整。

东门附近一座宅院,门墙形同故宫“午门”,三壁围合的一方空地安放低矮石桌石凳,可四坐打牌,可对坐聊天。我一边拍照一边自语,这里有棵大树能遮阴凉就更舒坦了。有位蹲在南墙根吃饭的老年人接过我的话头,他父亲小时候,这道街的槐树很多,都叫日本人给砍了。
宋家街东门还保留着原有的二层构建,大致可以看清上层为三间悬山造殿堂,下层洞门约为六七米进深。
紧靠东门以北是一大片荒地,荒草里有座破败的戏台,台柱上的木刻楹联字迹可辨。像这类主体完好的古迹,很有修复价值。
戏台向北百米即为老爷庙,前后院约合四五亩之阔。前院东西两厢十来间瓦房顶部塌陷,后院两厢十孔窑殿只剩一角穿廊。
三间卷棚顶正殿前壁尽失,殿顶残破,殿堂里空空如也。

一通古老的“重修关帝庙碑”只有碑首、碑座散落殿前,找不到碑身置于何处。
举头看,檐廊天花板尚存,图案模糊。
而那樑坊、檩条的彩绘却还清晰,椽顶缺失不大,似有修复价值。村里人说,这老爷庙也是宋家祖先捐资修建,故有宋家庙之称。
走出东门,见南边一处大院殿脊高出,疑似古庙,四下观看,惟东南有门可入。
踏乱草,绕煤堆,踩着不知源于何处流淌的粪水,来到东南小门,很费力地辨认那门头匾刻,好半天才看清是“龙王庙”三字。
小门以里,北边是庙院南墙的东便门,南边被一户人家的后墙阻断,西边筑了一道堵墙,仅余的方寸之地杂草及胸。闻得一阵阵臭气熏天,原来是一根三十公分直径的明管隐藏草丛,肆无忌惮地向四处里敞泄着污秽。
面对眼前这恶作剧形成的“安保”措施,断不敢再向前一步,只得拉近了摄影镜头,对准东便门匾额石刻,能看清“风雷布顺”四字题刻,分辨不了上下款字迹,门右一方几十行小字嵌刻那就更难辨认了。
一年多来,小老儿骑游过一些汾孝村庄,像聂生村有这样多的古迹遗存尚不多见,而其对文物自救的观念与力度,显然还差得很远,实在是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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