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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八)

(2009-08-25 10: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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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

情感

  11

  说到这里,阿仁已经是热泪盈眶。我拍拍他肩膀安慰说:“阿仁,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现在还单身。就冲你这分深情,你一定能找回小青的。”

  阿仁说:“后来我就离开香港到美国了,还和你做了同事。”

  我笑道:“一个很不错的同事。”

  阿仁不禁又发感慨:“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小青给我送别的那天,不直接告诉我她有了孩子。如果她告诉了我,我一定不会走的。当时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一直到我走,她也没有开口。我猜想她那时就已经知道怀孕了,她不想用孩子来把绑住我,所以就没有对我说。你说她傻不傻?我去了加拿来大以后,她连书信也慢慢地减少,什么也不对我说,造成多大的误会啊?这个傻小青!”接着,阿仁眼睛茫然盯着远方,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唉,女孩子的心思,真是猜不透,你根本不知道她们的脑袋怎么想的。”

  我连忙说:“阿仁,我听了你的故事,觉得那个小青是一个很单纯纯洁的姑娘,她有了你的孩子,但又不想用孩子绑住你,所以她没有和你明说。”

“可是孩子出生以后,她总要告诉我一下呀。”

“这很难讲,当女人如果认为男人变了心的时候,她肯定选择自己个人把孩子养大,见你的面恐怕都不愿意了。”我解释说。

“要是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这可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找到他们,说不定他们早把我忘掉,说不定小青也和别人结婚,成立另外一个家,根本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了。”阿仁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

 “好了,好了,既然你现在已经下了决心,那就尽力去做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但愿佛祖保佑,让你得偿所愿,”我见阿仁又伤心,连忙安慰他。

阿仁叹口气说:“人世的担子,到老了的时候,才知道有多沉重。我怕真要找到他们时,变成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了。”

   第二天一早,阿仁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他决定提前结束这次峨眉山的旅行,回成都逗留了一天,然后飞去台湾找寻小青,我们相约10天后在台北见面。

  当我飞到台北的时候,没有见到阿仁。这已经是我们分开的第九天了,明天就是我和他约定的日子。我希望他带来好消息,找回了他的小青和儿子。我专心等待阿仁的消息,没有找以前老同学,一个人闷闷地过了一天,只盼望如期看到阿仁,听到他的好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阿仁准时到了我们约定的地方。他满脸倦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来事情不顺利。我问:“阿仁,小青和孩子找到了没有?”

  阿仁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轻轻地说:“没有,我几乎把整个台湾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她们母子的踪影。”

  阿仁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了一些,才开始给我讲他这次的寻找经历。

  他说,那天我们在成都分手后,我就赶去花莲,还是回到小青以前住的房子,还是那个妇人,她正在门前晒衣服

  我问:“请问,现在有了小青的消息吗?”

  那妇人仍然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己经告诉过你,我不认识什么小青,你还是问别人吧。”

  听到这种回答,虽然在意料之中,还是感到非常失望。

  天边夕阳西沉,几只寒鸦将幽静的村落点缀得越发寂寥。我满怀愁绪,失魂落魄地不知所之。

  不一会儿,月亮冉冉升起,在夜色中,我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客站,把自己安顿下来。这才感到肚子饿了,到餐厂里坐下,胡乱点了菜吃罢,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只见门外树荫下坐着两个老人在聊天,我赶忙跑去打听。两老人倒还客气,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叫我把故事从头说起。我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回头一望,一位老人不见了,另一位坐在那里打盹。我自觉没趣,赶忙跑回房间,放开水喉,想把霉气冲洗掉,并把窗门关上,怕看到窗外的落花,触景伤情。然后喝了一点酒,带着几分醉意和衣躺在床上。因为实在是太累,倒头便睡了,朦胧中见到小青从一个破房子里走出来,满面皱纹,头发花白,身边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两人边走,边沿街行乞。我急忙喊着小青的名字追赶,他们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我伸手去抓小青,碰到床沿的木杆上,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其时天已发白,阳光穿窗而入。不由想,人生能有几许寒暑,命运却总是作弄我,是否在考验我的善心和耐心?找赶忙梳洗下楼,听到一阵吵闹声,我沿闹声望去,见两个女人在吵架,我站在一旁作壁上观。只听得一个老的女人说:你不要脸,贪慕虚荣,17岁偷汉子,被人把肚都弄大了,现在到老没人要,活该!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听了,呜呜地哭了起来,旁边围观的人哈哈大笑。我不由怒火中烧,急忙走上前,对着那骂人的老妇人,大声斥责她这人好没口德,不应该当街悔辱人。那老妇人不甘示弱,回骂我,哪里跑来的杂种,居然管起我们的家事来了。旁观的人不但不同情我的正义之举,反而七嘴八舌,骂我狗拿耗子。我败下阵来,心里气呼呼的。

  我不敢在旅店用餐,随便在街边吃了点东西,急忙离开。行色匆匆,不辨方向,不留神和一个老人相撞,把人家的帽子撞到地上,我急忙捡起来还给对方,连连作辑道歉,顺便不忘打听一番。那老人说不认识小青和她爷爷,他建议我到拐弯处的的茶馆打听一下,说那是老字号,可能会找到一些线索。

我找到那家茶馆,招牌上的字我都认不全,敢情是一百年老店。茶馆内坐着几个女人在聊天,有老有少,我向她们讲起和小青的故事,她们好像听天方夜谭,和我开起玩笑,说我编的故事很动听。我夹在这一群嘻嘻哈哈的女人当中,窘得面青唇白,哭笑不得。

  回旅馆吃完早餐,好不容易找到愿意和我说话的客店老板娘。我向她打听:“老板娘,你知道二十多年前住在这里的一户人家吗?只有爷孙两个,一个五十几岁男人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孙女,就住在河对面的小房子里,后来他们离开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老板娘用很神秘的眼神看着我,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番才抿着嘴笑道说:“看你还像个老实人,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子。”

  我觉得奇怪,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陈老太太和她的女儿啊。”

 “谁又是陈老太太和她的女儿?”

  老板娘说:“就是早上吵架的两母子,她们是故意表演给你看的。”我恍然大

悟,气他们作弄我,但心中暗喜,原来他们认识小青的。于是把我和小青的故事再从头说了一遍,请求老板娘做做好心,帮忙我找到小

  青。老板娘说她也不大清楚,但答应我,找那个和女儿演戏给我看的老太太帮忙,。她拨通电话,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台湾话,我在一旁心中暗祷佛祖帮忙。

  不一会儿,老太太果然来了,还带来那个会演戏的女儿。我向她们又云里雾里谈了一番,又揖又拜的求她们帮忙找回我那可怜的妻子和儿子。老太太听后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我骗人,明明是趁人家年轻不懂事,未过门把人占了,然后就一走了之。现在好啦,听说有儿子了,等人家把儿子养大,又老远跑回来找人,捡现成的。天下间那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香港人就是靠不住,说不定找到儿子不要娘哩。

  我说大娘你误会了,我现在还单身,从未成过亲,这就是爱小青的证明。老太太说,你油嘴滑舌,我听不懂。我说太娘我讲得很明白,怎么会不懂?老太太说:你想我听得懂,就得说人话。我被气得目睁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女儿看不下去,帮我说话,说我不像是骗人的,我们要帮忙他找人。老妇人说:对坏人做好事,就是往海里倒水,一个人作了什么孽,到头来还得受什么罪。女儿说,可能是李太太太武断了。我问李太太是谁,女儿说就是买小青房子的那个女人,李太太说你从国外来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叫我们不要理你。但我还是不忍心,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可怜的小青和她爷爷。后来我们商量了一夜,才想到演出早上的戏来试试你。

  我又急又气,又觉得好笑,乡下人就那么纯真可爱。央求道:“大娘就行行好心,替我把她们找回来,我和小青就在这里再结婚,大娘就做我们的证婚人好吗?”老太太笑了,女儿也拍手叫好,但旋即母女两人沉寂下来。我的心随着沉了下来,急问:“大娘还是不相信我?”老太太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实情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老太太说:“听说那个孙女肚子大了,他们呆不下去,就偷偷搬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从此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我想起作晚梦中情景,继续问:“那你有没有看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单身汉在这里流浪呢?”

  老板娘更加觉得奇怪,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先生,你这样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什么事情?”

  老板娘说:“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脏兮兮的样子,非常狼狈,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他说是来我们这里找妈妈的。”

 “他来找妈妈?你的意思是说他跟妈妈分散了。”我问。

“我想是吧,”老板娘说,“那个人还拿着一张漂亮女人的照片,到处问别人认不认识那张照片里面的年轻女人。”

“有人认识这个年轻女人吗?”我追问。

“我不知道,好像没有人认识那女人。那个小伙子最后变得神经兮兮的,,脸色憔悴,两眼无神,见到路上走过来的每一个中年女人,都要问是不是他妈妈。有好心人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老是说一句话:我没有迷路,我是来找妈妈的,。我到处受人家欺负,都说我没有爸爸。现在我妈妈又不见了,我要找到我妈妈。”老板娘边说边淌下了几滴眼泪。

我听到这样的叙述,心如刀割,眼泪花花地流了出来,心想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儿子,我都要帮他。于是我又问老板娘:“你现在可不可以找到这个年轻人?”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留意他的行踪,不过如果你若真有心一定能打听到他的下落。”

“那太谢谢你了,我希望你也能帮我找一下,好吗?”

老板娘有些为难,说:“我这旅店里的人手不够,不过我会向所有进来的客人打听的,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你暂时还不会离开吧?”

“不会,我不会离开,我没有找到那个孩子以前,我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地方。”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好吧,那我们一起找吧!”

  我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你知道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老板娘摇摇头,说:“不过名字没有关系,反正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会认识他。”

  我向老板娘致谢后,便一个人在小镇上游荡。我内心希望能碰到那个年轻人,希望那个年轻人就是我失散的儿子。我向路上碰到的每一个人询问,就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我又在路上游荡询问,突然有一个人拍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但他那个样子不像是流浪汉。他眼睛里闪动着一种怪异的眼光,他对我说:“听说你是在找一个失去的儿子,是吧?”

“是的。”我点点头。

“听说你是在找那个天天在路上找妈妈的小伙子?”那位年轻人继续问。

“是的。”

“我知道那个小伙子在什么地方,但是我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打听,如果你愿意给我适当的报酬,我会帮你找到那个小伙子的。”

“那当然,先生。”我满心惊喜,心想总算有着落了,。虽然知道这位年轻人可能在欺骗我,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好吧!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那个小伙子。”

  年轻人把我带到一个破庙。里面的神台上端坐着妈祖神和妈祖婆,配祀是千里眼和顺风耳两尊护神,另有哪吒与虎爷等雕像。妈祖神正中有一联云:“圣迹肇湄洲,浪静风平监永赫。天人同感应,慈光普照遍蓬瀛”。两边壁上有封神榜神仙浮雕护神。护神手执金鞭,身骑黑虎。旁边有一副一尺长的黑底金字小对联,上书:“手执金鞭驱宝至,身骑黑虎送财来。”在众多神祉的下面,坐着一位神情落寞、面无表情的小伙子,我还没有走到他身边,就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臭味。可怜的孩子,我心想,肯定有好几天没有洗澡了。那位小伙子看着我,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年轻人,”我小心地问,“听说你在找你妈妈,是吗?”

“是的,我要找到我的妈妈,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小伙子点点头说。

“你妈妈走了有多久了?”

“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你是从哪里的?”

“我是从高雄来的。”

 “你离开高雄的时候,是和妈妈在一起的吗?”

“本来是的,有一天却妈妈突然失踪了,我到处找不到,就找到这里来了。”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找呢?”我十分奇怪,又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到处找吧。”。

他妈妈可能是小青吗?我心里有些疑惑。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王惠兰。”

“蕙兰?”我重复道,心里又想说不定小青改了名字,怕有人找到她。或许她就改名叫王惠兰,我不死心,又继续问:“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小青的名字?”

  小伙子看着我,神情很古怪,也很迷惑,说:“没有。”

“你的母亲小名叫小青吗?”我仍旧不死心。

“不是,我的母亲小名就叫阿兰。”

“那你母亲为什么突然失踪了呢?”

“我也不知道。”

“她失踪以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和言语?”

“没有。”小伙子摇摇头。

“听说你身上有你娘的照片,可以给我着一下吗?”

  小伙犹疑了一下,终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那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样子清秀,乍看依稀有点像小青,细看又不太像。

“那你爸爸呢?”我把照片递还给他后问。

“我没有爸爸,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小伙子说。

  我一听,这也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心里发酸,又问:“那这么多年,你和你妈妈是怎么样过来的呢?”

“我天天帮人家做农工,妈妈在一个有钱的人家里打工。”小伙子说。

 “你有没有从你妈妈口中听说你爸爸的事情呢?”我问。

“我没有爸爸,我妈妈说,在我出生以前爸爸就死了。她从来也不提我爸爸。”小伙子淡淡地说。

  我心里越发酸楚,物伤其类,决定无论他是否我失散的儿子,都要帮助他。

  这时,带我来的年轻人对那小伙子说:“这位先生是来找儿子的,你究竟有没有爸爸?”

  那位小伙子听了,突然眼睛一亮,说:“真的吗?难道你会是我爸爸?”

  我不敢冒然答应,毕竟离开台湾这么多年了,对台湾的现状一点也不了解,说不定有人以为我是有钱人家出来找失散的儿子,就弄虚作假来骗钱,所以我不得不非常小心。便想试他一试,来个心理测试:“年轻人,要是你面前有一叠钞票,另一旁是有关你父亲的资料,你只能要一样,你选择哪一样呢?”

  小伙子立刻回答;:“我选择钞票。”

“你怎么啦,年轻人?我要是你,一定要资料,绝不要钞票,钞票可以赚到,爸却只有一个呀,难道为了钱,连爸都不要了?”

“谁缺少什么就想要什么,没有钱吃饭,哪有气力找爸呀。何况人已死了,我去哪里找他呢?”

“若是他还活着,你会去找他吗?”

“他连我们都不要了,找他干什么?”

“或者他有什么苦衷,我想他是好人。”

“他只有死了之后才是好人。”

“你恨他吗?”

“他只有死了我才不恨他。”

  他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我也不能肯定,他对或是不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希望,绝对是不能放弃的,于是说:“让我们好好地互相了解了解。这样吧,你先跟我回旅店,洗个澡,把身上弄干净,我们再慢慢聊,好吗?”

“好的。”小伙子一骨碌跳起来,眼晴笑成一条缝,答应和我回旅店。

  带我来的年轻人忙拉住我,我知道他的意思,给了他两百美金做酬劳,他便高兴地离开了。

  我把流浪的小伙子带回旅店,让他好好洗了一个澡,便和他交谈起来。我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个小伙子一点也不像正派人。他言行举止非常粗俗,酒量惊人,还抽烟。我心里面充满了疑问,我想小青她不会把孩子带成这个样子的,但我不死心,心想万一是自己的儿子,我会后悔的。于是第二天,我趁他洗澡的时候,偷偷地取了他几根头发,到附近的医院里面做DNA检查。因为怕他怀疑我的动机,所以我没有等结果出来,我就回到了旅店。我从他的嘴里,一点也得不到当年小青和我相处的时候小青给我的印象。

吃饭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问他:“你说你妈妈叫阿兰,那你的爷爷呢?”

“我没有爷爷。”他说。

  我一听,更增加了我对他的疑问,又问:“那你妈妈没有送你去上学吗?”

“有的,但是我很调皮,小学毕业以后,我就没有上中学了。”小伙子老老实实地说。

“你有没有去做事呢?”

“有的,我昨天就和你说过,我在农田里面帮忙。”

“是家里自己的田吗?”

“不是,我们家里没有田,我是帮人家做临时替工的。”

“你为什么不找一个长久的工作,以后好供养你的妈妈。”

  他对我的追问,开始有些不耐烦:“我没念过什么书,没有人愿意请我做长工的。”

  我不屑地说:“偷懒的人总是有借口的。青年人,上帝造人是要他做工的,不是清闲度日的。工作可以使人免除烦恼和饥寒。”

  小伙子不以为然地说:“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把我抛弃的父母,就是善良勤奋的好人?“

  “哦,原来不是这样的。”我说,看他不耐烦的样子,我没心思继续再问,一颗心好像被捅一尖刀。

  吃饭的时候,我还发现,他都是点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却不愿意和我多聊天,即使说话,也常自相矛盾。他的眼睛也不敢直视我,骨碌碌地乱转,这越发增加了我的怀疑。

  又隔了一天,我趁一个空,跑到医院去,拿我的DNA化验结果,发现他真的不是我的儿子。当时我又是难过又是庆幸。难过的是我又没有找到儿子,庆幸的是这个不良青年不是我的儿子。然而,当我回到旅馆的时候,发现我所有的私人的东西,连同那个小伙子都不见了。幸好我的钱包和证件都还留在自己身上,虽然损失了不少东西,但钱包里还有一些钱,够我今后几天花销的。

  钱财是身外之物,给这个骗子骗去了就算了,就当自己学个乖吧。我猜想,他肯定也知道我在查他的底细,所以趁我不在,赶紧逃跑了。我向旅店老板娘打听那小伙子去哪里了,她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当时心里苦恼得要命,不知怎样才好。第二天,我的精神还是糜顿不堪,一个人到处游荡,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就彷沸佛感到可怜的小青和孩子在诉苦,街上的行人都正在谈论着找,令我分外伤感。我糊里糊涂地走入街旁的酒巴,希望借酒消愁。两杯酒下肚,人就醉昏昏的睡在酒台上,不知过了多久,感到有人在我背上猛拍了一下,我抬头见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先生,你那逃掉的小伙子跑到郊外的森林里,被我抓起来了,你要是带着奖金来取人,我可以将他交还给你。

  被作弄得啼笑皆非,便找到一张纸和一枝铅笔,恶作剧地写道:

  我拿不出奖金,钱都让那人偷光了,若能在他身上搜到钱,就算是给你的奖金,人归你,随你处置。我走了,再见。

  写完后,我觉得很痛快,心情突然轻松了不少。我把纸条折好,笑着交给小孩,让他送给那个托他带信人,并拿出10元美金谢他。小孩朝我作了个鬼脸,摇摇头不肯接受,一溜烟拿着纸条复命去了。

  我又走回昔日常与小青同游的河畔,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浮云,好像看到许多精灵仙子和许多顽皮小孩在云端对我哈哈大笑。

  回到旅店,老板娘看着我无精打彩的样子,终于告诉我有关那小伙子的秘密:“先生,你猜猜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巧呢?那个小伙子就是在我们村上出生和长大的,他有生以来就不曾离开这地方十英里。他气不过你把他最羡慕的姑娘骗了,才和人合计编造了那一串伤心的事来哄骗你。”

  我说;“我也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我也没有怪他,起码他曾给我带来一丝的希望。”

  老板娘说:“李太太托人带话,要我转告你,她签字买房子的时候,小青他们也是托人代签的,代签字的人绝口不提小青爷孙流落何方,其实整个村里真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她的话,让我彻底失望了。

  到了第10天,我们相约的日子到了,就这样,我人财两空来见你。

  听完阿仁的叙述,我感慨道: “台湾东部乡间民风阻塞,对你这个外来人难免有些偏见。他们认定的事,一条八百磅重的大水牛也拉不转的。不过他们本性纯朴,终归会帮助你的,千万不要灰心才好。”

  阿仁把两手一伸,无可奈何地说:

“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我说:“希望越少越不能放弃,天下的事就在人为。”

何仁对我投下一个感激的眼光,默然无语。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要换了他人,早就没信心了,唯独你老兄如此不屈不挠。以你的耐心和智慧,我相信,终有找到他们母子的一天,除非他们飞出了地球。你已经十分尽力了,就先暂停吧,再耽搁下去,看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先回美国。工作还等着呢。”

  阿仁无可奈何地认同了我的话:“也只能如此。但只要一有空,我还会返回来找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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