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回从前06:喝酒与酒肴
标签:
杂谈 |
分类: 柴米油盐 |

吃回从前06:喝酒与酒肴
今天的几个菜,都淡,用咸鸭蛋匀乎一下。咸淡相应了,酒下得顺了,陈芝麻烂谷子就泛上来了。
先想起个喝穷酒的传说。
非斗富比阔的年代,仨酒徒碰到一桌。甲捏只螃蟹腿,再没别的,嘬一口,抿口酒。乙见状,很是惊愕:太摆谱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个咸鸭蛋,稳稳地安放桌上。甲暗忖:你比我铺张啊!端详着,又觉蹊跷:咸鸭蛋凸起处有根细线穿过,两头打结,耷拉的一头,长不盈寸。见甲满面狐疑,乙一手攥着咸鸭蛋,一手抻出细线,舌尖轻碰一下,下了两口酒。睨视甲、乙,丙甚不屑,捻根铁钉,口中一转,“啪”地拍在桌上,一仰脖,一碗酒见底。
这是传说。我见过比这猛的,我们单位的一位工长。咸鸭蛋、蟹子腿、铁钉全免,那叫“干拉”。
这位Z工长,人高马大,膂力过人。每日下班,直奔对面小店,一口二两,骗腿上车。骑行三五公里,再进一店,二两一口,蹬车回家。顶梁柱进家,能不再喝?
比起Z工长,我大为逊色—无菜不酒。幸逢天天有菜的新时代,晚年就日日不离酒了。
我之初饮—顺初恋、初吻、初夜之意,“熟造”的词—在学龄前,算来已有60多年了。
大年三十晌午,桌上有瓶白兰地,橙黄色的。父亲高兴,允我喝了口儿。这一口酒,直让我睡到“请神”时分。初饮之后到下乡前,滴酒不沾了。
正经初饮,在下乡后。L兄回乡成亲,我与S兄从知青点赶去道贺。散落各处的同学聚堆儿,自然兴奋异常,我喝了四个小半碗。醒来时,发现睡在石矿边上,翻个身就下去了,那就至少得是肢体不全了。
入伍后到上班前期,逢年过节,或遇有亲朋婚丧嫁娶时也喝点儿,不多。放开了喝,在开放后。那时,也喝过穷酒。最惨的一次穷酒,至今没忘:
1984年初春,参加机车换型培训,住宿在司机学校。某日深夜,D工拿出一瓶酒,搜罗出一个咸鸭蛋。校方有纪律,出不去;出去了未必能买到什么,那是店铺少。6人就着一个咸鸭蛋,“轮吻”了那瓶酒。
(网络图片,致谢作者)
我爱酒,也爱凑局,并不在意酒肴的丰盛与否。一次,Z兄的夫人去了儿女家,他一人憋闷,邀我去他家喝酒。见到他切好的白菜,我笑他是斧头砍的。一盘白菜,一盘花生米,别个全免。我俩喝得兴致盎然,聊到半夜时分。
我抵触一些酒局。曾于大庭广众,痛陈某种喝酒的诸多不爽。不是批腐败,是用真话、实话回应非议。
上了不中意的酒局,我多是不言不语,偶也冷言冷语,独独不会花言巧语。借故推辞时有,起身离座时也有,对狐假虎威,拿腔捏调的,恕不留饭时也有。“上交不谄,下交不渎”,无需刻意,秉性使然。当然,吃亏的是自己,但我至今不悔。
现在好了,酒局多是中意的。每有酒局,我必欣然前往。你不中意人,人家自然也不喜见你,不招惹你。没了那样的酒局,是件幸事。
我喜好高度酒。大女家从草原回来,送我“套马杆”,小女家送过我“闷倒驴”。我来者不拒,并不追究是损我还是敬我。
那天,我和大女说,你家的日子得注意了。大手大脚惯了的大女,知我指的什么,回了一声:“知道啊。”
或许我是多虑了。家里家外别有大的闹腾,有生之年,想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嘬着铁钉喝穷酒的绝境。但,也不好说……
2019-08-21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