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回从前07:包子与糖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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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回从前07:包子与糖饼
读博友“京东草根”《我会包饺子了》,我不厚道地泼了一盆冷水:“仔细看,还真是饺子。”话虽不多,较为“恶毒”。
“草根”先生大度,如此作复:“哈哈,总算遇到实在人。孩子再丑也是自己的好。谢谢实在朋友。”
我猜,先生当我是技艺高超的面点大师了。殊不知,我参照的是老伴的饺子、包子。馒头、烙饼,是我山东亲戚的绝活。做面食,我从未单独上过手。
我与“草根先生”并不相熟,与他胸前的那支冲锋枪相熟,与40火箭筒及以下的轻武器都相熟。好歹在教导队干过。
“草根”先生要架副眼镜,我就蔫了;换成美女靓太—我对美丽的老太太的尊称—,我无论如何也得恭维几句。这是汲取了历史的教训。上班时,被批不善于团结女同志一道工作,虽有认识,也是一直停留在认识阶段。退休后,阔步进入整改,目前已现阶段性成果。
言归正传。想到这个题目,并非是存心要与战友PK,而是事出有因。
日前,和小女一起送老伴回乡侍母,返回时带了一后备箱绿色蔬菜。分送左邻右舍,仍有富余。于是想起了蒸包子,蒸芸豆包子,蒸上学时吃的那种大个头的芸豆包子。
不满十六岁,求学离家。从此与食堂结缘,直到自己有家。学校食堂蒸的包子,四两一个,不是毛重,是四两白面包成的包子。再具象一下,四两的馒头的个头,老人们都有记忆,再装上足够的馅。够大吧?每人一个,多买没有。季节性饭食,一学期难得吃上几回。至今想起那包子,也还馋涎欲滴。
终于当家作主站起来了,说算一把:包大芸豆包子。
照着放大镜下发酵粉包装袋上的说明,和面发面。这是史无前例的。
调馅好办。芸豆除筋洗净,蒸熟切丁,不必求细。肉切丁。作料炝锅,炸豆酱,下肉丁爆炒至七八分熟。待肉丁凉透与芸豆拌合,调咸淡。吃过生馅蒸的芸豆包,那是另一种口味。
这中间碰上两个难题:
一是豆角送出多了,剩下的少了,出去再买有点晚了。不用现买的是肉,多放些肉就是了。肉又放多了。其实,这都是些无定例的事,无所谓多少。但是,肉多了,就损了些芸豆味儿。
第二个问题比较严重。擀皮的时候发现,包子皮的边缘呈开放性破裂,像一片破抹布,同以往擀的边薄中厚的饺子皮迥然不同。急电咨询远方,原来我发的面是炸虾仁、鱿鱼圈一类的专用面粉。得了,装入保鲜袋冷藏,再做他想。重新和面、发面,原本想让孩子带去金石滩,挑战洋快餐的想法泡汤了。
一盆馅,包了九个硕大的包子。望着锅上袅袅升腾的蒸汽,心里挺美。揭锅时傻了:一屉三个,个个都是瘪塌塌的,明显的发育不良。再询,说可能是豆角没蒸透。我不信:要是蒸生馅的,都得成馅饼?自觉得我装的馅不少。存疑。
倾听“群众 ”呼声,是我的一贯作风。九十五岁的老娘说“好吃”,我不敢相信。人老了,各部功能都退化,味觉亦不能幸免。再问QQ,七岁的QQ反问:“你觉得呢?”她参照的是洋快餐。
这包子的用料,肯定比当年学校的好,外形也相似。但是,我的确觉得没有那时的好吃。如今,吃过许多那时没吃过的,却极少吃过比那时好吃的。这话绕口,却是实情。
糖饼,这里叫“火勺(烧?)”。小时候,直径约20cm的夹有糖馅的,一毛钱一个。另有一种略小且厚,周边带麦穗花边的,叫“洋火勺”,五分钱一个。一个大平锅,像山东老家摊煎饼的鏊子,一次能烙好几个。我常在火勺铺前驻足,看眼儿。
如今,我烙糖饼,是不得已而为之。错发的那团面,在冰箱“冷静”了一天。闻闻,没有酸味。不相信自己的嗅觉,用碱水调和了一团普通面粉,两团合在一起揉。
揉着揉着,想起了句背时的话:“打出的老婆揉出的面”,自己乐了。本人乐点忒低。
从前,家里都是男人打老婆,现在多是老婆打男人。谁打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统一意志。被打的一方,认了,怂了,顺了,从了,就天下太平了。你说我听,你打我领,哪有不和谐的?还真以为是“多元化”了?我想这话,都得是自己在家的时候。身边有人,断喝一声:“想什么呢?!”我一准合盘招供。
我揉这两团面,是为了合二而一。要合得完全彻底,须得反复地揉来揉去。
那人电告知,炸东西的面粉十几块钱一斤,表扬我是“败家的老娘们”。我默然接受。免费变性,大恩不言谢。这年月,做女人好。
小女儿见了糖饼,问我,买的?为探此言虚实,次日晨起,跑去早市烙饼摊前,端详片刻,心里暗自比对,觉得至少形似。
这一蒸一烙,用本地话说,叫“作索”了。此番“作索”,略有心得:
启示一,轻狂,无关年龄。口出狂言,丢人显眼在眼前。
启示二,人怕逼,马怕骑,这是真理。我不赞成的不多,之一是说自己不会做饭(不拘男女。如今女人称自己不会做饭的日渐增多)。百分之百的借口。说什么学得好,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娶得好,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启示三,“民调”,须得分析。人老了,有糊涂的,也有成精的。无论哪种状况,所言不足信。童言无忌,我信。
启示四,活到这个年龄,脑袋的观赏价值尽失,惟余思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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