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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封建社会私人藏书活动中的流通家

(2008-09-30 10: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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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

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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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杂谈

 

               我国封建社会私人藏书活动中的流通家

                           http://pic.artvip.net/picture/old/m/2138/21380193.jpg

 

    对我国封建社会私人藏书活动进行分类,最早始于明代万历年间的胡应麟,他在《少室山房笔丛》将藏书家分为“好事家”、“赏鉴家”二类。继而清康熙年间的钱曾在《读书敏求记》中将藏书分为“藏书者之藏书也”、“读书者之藏书也”、“售书者之藏书也”等三类。到了乾隆年间,洪亮吉又在《北讲诗话》中将藏书家分为“考订家”、“校雠家”、“收藏家”、“赏鉴家”、“掠贩家”五等。民国期间,叶德辉在《书林清话》中对洪氏一说进行了补订,合“考订、校雠”为一,统名之为“著述家”。

    以上对藏书家的分类,基本上是以私人藏书活动的目的为依据。此外,笔者以为,似乎还可以从中类分出一个“流通家”,所谓“流通家”是指那些具有流通意识,乐于将藏书通过外借、传抄、刊刻、捐献等方式,使之公诸于众的藏书家。其目的是为了使藏书得到广泛的利用和永久的保存。用钱曾的口气,此乃流传者之藏书也。

    书籍是知识的载体,是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进行社会实践活动的经验总结。书籍只有在广泛的流通中,才能发挥其作用。为了使书籍能够流传下去,古代作者往往要把他的著作抄成副本,将正本收藏起来。如司马迁着《史记》,“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同时,读书人为了不断提高自己的学识水平,亦广抄书籍,聚之于一室,作为诵读之资。由此而产生了私人藏书家。所以说,我国古代早期的藏书家多数是知识分子,他们既有收藏意识,又有流通意识,两种意识相辅相成,自发产生。

    古代早期的藏书家应是乐于将书籍外借他人的。古谚有“借书一瓻,还书一瓻”之说。借书人在向藏书家借书时,往往以一瓻酒相酬,还书时又以一瓻酒相谢,藏书家当然欣然允借。但是到了私人藏书发展和兴盛的唐宋时期,这句古谚被讹传为“借书一痴,还书一痴”。藏书家们的流通意识渐渐谈薄,“以秘惜为藏”成为主导意识。他们将书籍幽闭深锢,宁可秧饱蠹鱼,也不示人。晚清著名小说家刘鹗曾于光绪十七年冬专程至聊城,欲借杨氏海源阁藏书,即被拒之门外。他有感而发,将此作为《老残游记》的一段素材:写老残至东昌观书未果,即于客舍壁上愤然题诗曰:

 

                     沧苇遵王士礼居,艺芸书舍四家书,

                     一起归入东昌府,深锁嫏阛饱蠹鱼。

 

    从总体上看,封建社会私人藏书活动,是在禁锢秘惜的藏书制度中进行的,以保存文化遗产为其主要职能,但也不乏具有流通意识的藏书家。后蜀时期的毋昭裔就是其中一位。毋昭裔在他早年贫困时期,从人借书,见藏书家多有难色,不禁叹曰:“恨余贫不能力致,他日稍达,愿刻版印之,庶及天下学者。”后毋昭裔出任蜀相,以藏书显其家,乃曰:“今可酬宿愿矣!”因命工匠日夜雕版,印成《文选》、《初学记》、九经、诸史行于世,两蜀文字由此大兴。具有流通意识的藏书家,有不少人在早年曾品尝过被拒借,遭冷遇的滋味(如明代的杨文贞,清代的袁枚)因而他们能够理解求知者渴望读书的心情,能够体谅求知者向人借书的苦衷,将藏书开放外借,刊刻流通。即使在“借书一痴”谚传盛行的宋代,也出现过一些痴心不改的藏书家。如家有藏书三万卷的宋敏求,因与王原叔“相约传书,互置目录一本,遇所阙,则写寄,故能致多”。丞相苏颂家藏万卷书,他以书宴客,颇许人假借传写。藏书家郑嘉会官于惠州,闻得大文学家苏轼迁谪到地处偏僻的儋州,无书可读,便两次用海舶载书千卷,送至儋州,借给苏轼阅读。藏书家李公择将其九千余卷书籍尽藏于庐山之白石庵,而不藏于家。 “将以遗来者,供其无穷之求。”因而受到人们的称赞。此数人行藏均见前文,在当时传为美谈。

    到了明清时期,一些藏书家深谙“以秘惜为藏”的弊病,提出了以“传播为藏”的主张,公开向传统的藏书制度挑战,并在实践中采取一些变革的举措。明人姚士粼在《尚白斋秘籍序》中说:

 

    盖知以秘惜为藏,不知以传布同好为藏耳。何者?秘惜则箱囊中有不可知之秦劫,传布则毫楮间有递相传之神理。此传不传之分,不可不察者。

 

    由于封建社会时世动荡,战乱频生,抗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有限,因而私人藏书很难得到长期永久的保存。历史上有不少知名的私家藏书(如绛云楼、海源阁等),不是毁于兵燹,就是厄于水火。或因藏书家家道中落,子孙不能善守,有以书易物者,有以书为薪者。传统的秘惜禁锢的藏书制度致使大量的书籍成为稀有之本,或孤本、或绝本,一旦毁厄于水火,人世间遂不得复见此书。明崇祯年间,藏书家曹溶见今之私家藏书“无不绨绵为衣,旃檀作室,扃钥以为常”,“使单行之本寄箧笥为命,稍不致慎,形迹永绝”,遂创立《流通古书约》。约定藏书家彼此有无通共,“各赍所钞互换”。他希望藏书家“当念古人竭一生心力,辛苦成书,不大易事”,若“自非与古人深仇重怨”,就应当将珍本秘籍“绣梓通行”,“广储好事”。清初顺康年间的藏书家黄俞邰、周在浚,鉴于藏书冠于东南的钱氏“绛云楼”,于顺治七年(庚寅)毁于一炬的教训,发出了征刻唐宋秘本的动议,列出《征刻唐宋秘本书目》,共69种,希望有力者能刊刻流传。他们警示众人:“倘不及时流传,恐古人慧命由此而绝。”此举在知识分子和藏书家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朱彝尊、纪映钟、钱陆灿、魏禧、汪楫等五位江南名士,联名发布了《征刻唐宋秘本书启》,予以热情的关注和支持。著名藏书家徐乾学和满族文人纳兰性德积极响应,辑刻成大型丛书《通志堂经解》,几举黄周二人所列《书目》中经部书籍全刻之。乾嘉时期,藏书家周永年,有感于私人藏书未有聚而不散者,乃继明人曹学佺提出的仿效释道二藏建儒藏的建议,积极倡导“儒藏说”,择山林闲旷之地建儒藏之所,名为“借书园”,他动员凡有志于传布的藏书家,出其家藏集于园中。列出《儒藏未定书目》,提供给藏书家,使之了解古人之书存佚情况。又将“秘本不甚流传者”制成活版,印成数十部,让藏书家彼此可以互补其所未备,使“奇文秘籍渐次流通”,使“前辈之心血,犹不至于湮没于奕世也。”后又有阮元,设“书藏”于“灵隐”、“焦山”二寺,所藏书籍尽是一些当代名士和藏书家捐献而来,使无力购书的贫士可以借观,而无私藏垄断之患。他还制定了包括对书籍的“签收、簿录、分类、守藏、借阅”等内容的管理条例,已具有向公共藏书过渡的某些特征。约在同时,袁枚、鲍廷博则提出“以散为聚”的主张。袁枚有小仓山藏书四万卷,但到了晚年,却主动将自己的藏书“散去十之六七”,其中有五十三种为世上流传稍稀的书籍,是他应乾隆皇帝求书之诏,呈献给《四库》馆臣,作为编纂《四库全书》的底本,其余均奉送给宾朋。他还撰写了《散书记》和《散书后记》等文,认为天下没有不散之物,子孙亦不能永守,与其身后散,还不如身前散,他要亲眼看见这些书籍“散得其所”,为人所用。鲍廷博积书数十年,家累万卷,藏书多善本,并有人间所未尽见者,人从假借,未曾逆意。晚年,他“惧其书不能久聚”,遂“以散为聚耳”,是散于己,而转聚他人。他将家中所藏六百余种书籍进呈给《四库》馆,余之外尽“付于梓人氏”,刊刻成《知不足斋丛书》,“以是毁其家,不恤也。”他曾经说:

 

    至于书,则作者之精神性命托焉。着古者之睧睧,传千里之忞忞者,甚伟也!书愈少则传愈难,设不广之所,古人几微之绪,不将自我而绝乎?乞火莫若取燧,寄汲莫若凿井,惧其书之不能久聚,莫若吾身而善散之也。

由此可见,他的散书之举,实质上是一种流通手段,以全贤哲著述之愿。

    在我国藏书史上,这类藏书家虽人数不多,犹如寥落之晨星,但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他们的变革举措虽不尽完善,但能使大量的珍本秘籍公诸于世,化孤本为复本,变独家收藏为众家收藏。这样,即使有一家藏书遭到毁厄之灾,也不至于这些书籍在世上流传湮没,这才是保存文化遗产的最有效之方法。他们的识见和思辨虽不成系统,但能用辨证的眼光看待“藏”与“流”的关系,明确藏书的生命在于流通。藏是流的条件,流是藏的保证。藏不应当使流受到阻塞,流也不应当使藏受到损失。正确处理好这两者的关系,则有利于书籍的长期保存,有利于求知者读书治学,有利于发挥书籍的作用,也有利于藏书家丰富自己的收藏。这类藏书家可称为“流通家”,他们对旧式藏书制度之弊病的识见和思辨,为近代图书馆的产生,奠定了思想基础。他们对旧式藏书制度的变革举措,为近代公共图书馆的形成,提供了借鉴作用。他们是封建社会私人藏书活动中的进步力量。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为他们建一“流通家”类,是否恰当,谨祈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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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文献:

[1]叶昌炽《藏书纪事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2]陈登原《古今典籍聚散考》上海书店,1983

[3]李希泌、张淑华《中国古代藏书与近代图书馆史料》中华书局,1982

[4]陈锡岳,林基鸿《名人与图书馆》天津人民出版社,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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