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1]
【原文】
馬,蹄可以踐霜雪,毛可以禦風寒
草飲水,翹腳而陸[2],此馬之真性也。雖有義台路寢[3],無所用之。及至伯樂,曰:“我善治馬。”燒之,剔之,刻之,雒之[4],連之以羈縶[5],編之以皂棧[6],馬之死者十二三矣;饑之,渴之,,弛之,驟之,整之,齊之,前有橛飾之患[7],而後有鞭策之威,而馬之死者已過半矣!陶者曰:“我善治埴[8],圓者中規,方者中矩。”匠人曰:“我善治木,曲者中鈎,直者應繩。”夫埴木之性,豈欲中規矩鈎繩哉?然且世世稱之曰:“伯樂善治馬,而陶匠善治埴木。”此亦治天下者之過也。
【注釋】
[1]馬蹄這篇文章非莊周的後學所作,本文文理拖遝,辭句累贅,立意偏激,而且處處都表現出知見不明以至於遣詞不當。如:“毀道德以爲仁義,聖人之過也。”本文作者是個沒有見道而根本就不懂道的人,偏執於非道爲道。很明顯,作者並非是修道之人,從修道者那裏揀來幾個語言文字上的術語,於是便大罵起仁義,大罵起聖人來了。這樣偏激的心,就是把道擺在他面前,他也不知爲何物。道雖不爲仁義,但不反對仁義;道是清淨心,不爲善,也不爲惡,它沒有善惡之念。聖人是得道圓滿、大徹大悟之人。聖人在世間無爲而無不爲,隨順大衆行善而心不存善念,完全圓滿的清淨無爲,作者如此抨擊得道的聖人,豈不是把自己擺在聖人的對立面去了。作者的“夫至德之世,同與禽獸居”,此乃原始社會之前的蠻荒時期也,這是未開化時的人獸不分,與禽獸同居時代,在作者的眼裏是至德之世。殊不知,大道就在當下,至德就是我們當下這個原始本心,不管在何時,不管在何地,息心便是。如果把人獸不分的野蠻時期當成至德之世,豈不是大道早已遠離我們人類了,此等知見的文章怎麽會成爲《莊子》中的一篇?怎麽會成爲《南華經》中指導學道者修行的道之指南?至德與仁義無關,至德乃無爲、無相,乃清淨心之智慧德能圓滿的體現。因而它不爲仁義,也不反對仁義。因爲反對仁義就是站在了仁義的對立面,而成不仁不義之徒了。這是二元對立的兩邊,反對與提倡都是心在動,心在起作用。而無爲則是不起心動念,至德當然是心無念頭,保持清淨心。至德,我們隨時都可獲得,隨時隨地,只要我們當下息心便得。因爲至德是我們每個人本來就具有的,大道就是我們每個人的本來面目。我們只需要恢復。怎樣恢復?佛經講得很透,《道德經》也講得很透。《莊子》中莊周本人所作的《逍遙遊》、《齊物論》、《養生主》、《人間世》、《德充符》、《大宗師》、《應帝王》、和《至樂》、《達生》篇都講得很透。此《馬蹄》篇卻不懂道而亂指道。它會起到以盲導盲的作用。敬請讀這篇文章的諸君注意。
[2]陸:指陸地。這裏是說在陸地上騰躍之意。
[3]義台路寢:高臺,大的馬廄。
[4]燒之,剔之,刻之,雒(音洛)之:烙印,剪馬毛,削馬蹄甲,給馬戴籠頭套。
[5]羈縶(音機值):有繮繩的馬籠頭。
[6]皂棧:馬棚裏的馬槽。
[7]橛飾之患:橛(音決):馬銜。飾馬纓。患:束縛。
[8]埴:粘土,或陶土。
【譯文】
(請廣大讀者注意,此篇《馬蹄》的作者不懂道,也并非是莊子的後學,這篇文章是後來被人安插進《莊子》也就是《南華經》里的,對《莊子》也就是《南華經》起了非常大的破壞作用,這是一篇亂道又亂世的文章,我在這裡特別指出,此文原本不屬於《莊子》所有,在古代就被人加進《莊子》里了,這《馬蹄》的作用就是以亂《莊子》清淨無為之大道,是起亂道作用的。)
馬,蹄可以踏霜踐雪,毛可以抵禦風寒,吃草飲水,翹腳騰躍,這是馬的本性。雖然在高臺有寬大的馬廄,對馬本身來說是毫不相關的。到了伯樂時,他說:“我善於調理馬。”給馬烙印,剪馬毛,削馬蹄,戴籠頭,給馬籠頭連上繮索,栓在馬廄內的馬槽旁,這樣下來馬已死去十之二三了;然後有意讓馬饑餓,乾渴,驅趕馬賓士,驟然突奔,而後又對馬進行各種訓練,使之能聽從調令。而馬前有口銜籠頭繮繩的束縛,後有鞭策猛力抽打,而馬死的數量已超過半數。治陶者說:“我善於製作陶土,使圓的合符規,方的合符矩。”木匠說:“我善於整治木頭,使彎的合符鈎,直的合符墨繩。”陶土和木頭的性能,難道需要合符規矩鈎繩嗎?然而世世代代的人們卻稱頌說:“伯樂善於調理馬,治陶者和木匠善於處理陶土和木頭。”這也是治理天下者的過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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