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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
分类: 朝花夕拾 |
石堰只不过是一个地方叫的一个名字而已,和其他的地方一样,有着笼统的建筑,步履衰弱的人群,以及更加灰茫茫的天空。 现在是傍晚,一场雾下来了。雾是从神农架那婆延、浓茂的森林里挥发的,然后挟着落叶的沙沙,动物的唉吼,慢慢的拢向了整个石堰。 夜是凉的,却多了一些凄迷。浓雾里的靡灯摇曳着,不经意晃过的人影,仔细看了,却是三三两俩的道士,高高挽起的发髻,宛若不沾尘土的游走着。 忽而也会听到一阵很大的风浪声,那是神农架参天古木的摇摆。这风声,却吹散不了这浓浓的雾,反而把一群乌鸦带来了。乌鸦悲悲的唤着,把嘴里一条泛黄的青藤落到了地面上。 当然不会有人注意的。石堰的许多人和柯洛猫一样现在都是在莫名的失落,莫名的伤感。这个时刻,也许还只有武当山的庙观里,道士的晚课还在一丝不苟的做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与拥进的雾不即不离的融合着。 柯洛猫把她的失落都写进了小说里,现在最后一个字打上了。 海伦是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不是传说里那个木马里的强盗偷走的海伦。那个海伦太美丽,美丽的东西是薄弱的。柯洛猫不想让自己的女主人公薄弱,所以她没说她美丽,她只是让她和许多的女子一样追求着雕绘的蓝色指甲,皮裙、马靴。 现在最后一个字给海伦画了一个句号,柯洛就觉得肚子里郁积的一些东西也以并吐了出去,然后疲软的躺在了椅上,呼吸的痉挛使她一声接一声的咳嗽着。晃的头发前后摇摆着,把一张苍白的脸忽然折磨的变了型。 海伦出生在十里秦淮河畔。浆声灯影的画舫,彻夜的歌楼舞榭的琴声,常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渐渐的分不清了现实和虚幻。她一度曾把自己当做了陈后主身边的张丽华,住在专为她修建的临春、结绮楼上。她微微的倚在栏杆上,听着秦淮河上那浮华多情的琴声,看着那个多才的后主,手握酒杯,一边在念,“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 海伦曾说不会离开秦淮的,但她还是离开了。梦幻的美丽常常被一些庸俗的琐碎去干扰。她受不了。 “烟笼寒水水样气质的女孩寻觅着,一片土地。这片土地能轻轻的盛下她笋似的手,汪汪的眸。”柯洛猫或许这样写到。 海伦来到了苏州。 柯洛躺在椅子上,慢慢的回忆着。小说就是到这打了个结。 当苏州那烟蒙蒙的水气,青湿湿的苔鲜,吊角的屋顶,白色的瓦墙,伴随那一波三拐的河桥出现在她给海伦营造的一片新土地时,她和海伦一前一后走了上去。 当操着软软的吴语,一头乱发高大英俊的男子,大声在说着,手机我只用爱立信,因为它能快速的毁坏我的思考时,柯洛迷失了。 她的小说也迷乱了,一会儿是她,一会儿是海伦。她笔下如飞的泻着,那苏州城上蒙蒙的雨,蒙蒙的绿,化成了河边那白白的瓦墙。 想到此,柯洛猫的心不由痛起来。她为何会出现在那样的梦境里,与海伦去争执着一个棉布衫的爱情。她不知道,所以她的呼吸又痉挛起来。 但这个小说终于是结束了,和石偃现在雾腾腾的夜相比,她的小说反而月光清亮,无比。 柯洛猫一连几天沉浸在情绪里。小说发表后第一个和她通话的朋友说,柯洛猫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与柯洛猫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