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联大,我来了
作者
杨盾
云南是个好地方,这里不仅有呈贡的宝珠梨、昭通的苹果,永德的芒果,还有蒙自的石榴、富民的杨梅,至于进口的菠萝、香蕉、榴莲更是一街两行,遍地皆是。
云南是个好地方,这里不止有大理古城,西双版纳,还有香格里拉,以及那个黄渤歌曲中提及的洱海。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味道但是这些味道却能共生相融。
然而,这些都不是它让我喜欢的原因,我想在昆明的春城里,去滇池喂一次海鸥,到云南师范大学里的西南联大的旧址,去完成一种久远的心愿,或许后者才是我千里而来,又不肯再等等的急不可耐。
多年以来,在我的生命历程中,不管我怎么的颠沛流离,但始终一种感性的东西存在,那些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念想,我会念念不忘地向它靠近,一旦在机缘所至的时候,我会竭尽所能,把这种触手可及变成相遇。就像西南联大旧址之于我,从一种文字的熟知,再到一种地域的求证。
清华大学校长、西南联大常委会主席梅贻琦
(二)
今天有雨,本是难得休息的一天,但今天得闲,于是我一人撑一把伞,在这个陌生的都市里,开始寻找西南联大的旧址。
穿行于昆明地铁的四号线,我的心情异常激动,尽管地铁已经很快了,但是我依然觉得它像蜗牛一般的慢。我的脑子里此刻,映显着《北渡南归
》中的章节片段,还有电视纪录片《西南联大》的人物画面,以及我再没有抵达之前的一种臆想,是美化,是赞誉,是拔高,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在这里有一群大师,曾经在这里有一群名满天下的学子,而这样的辉煌虽然已经落寞,但那曾有的光芒,不止在教育史上,还在我们的文化史上、科学史上…
雨很大,我独行在一个没有深交挚友的城市里,听从着地图导航的指引,一步、两步、三步向目的地靠近。那从背后坡顶上汇聚的雨水,像河流一样从我的身边流过,急不可耐地向远方奔腾而去。
云南师范大学到了,我打开提前预约的码(去参观西南联大旧址,是免费,但是只有周二到周天,且每天每小时对来自全国各地的仰慕者,进行限流),走进了云南师范大学(西南联大旧址,在云南师范大学校园内)。

西南联大学生踊跃 参军场面
三
游人很多,他们或穿雨衣,或打着伞,在雨中排队鱼贯而入。当我们走进三层的西南联大博物馆,整整三层的展厅里,布满了各种图文、影视照片,还有一些纸剪出的人物肖像,以及那个时代保留下来的故纸旧物。
李公朴、闻一多,永远的留在了昆明,留在了西南联大的旧址,而像梅贻琦、陈寅恪、冯友兰、金岳霖、钱穆、刘文典、杨振宁、汪曾祺,不论老师还是学生,他们别过这里之后,有了他们彼此的人生轨迹,或许方向不同,但却各自辉煌灿烂。
来这里的人,也许对于当下的人而言是博学的,但若与八年时光里的大师,以及他们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弟子相对来说,我们是谦逊的,也是望尘莫及的。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父亲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他们缓缓走过一个个展厅,父亲给儿子讲着图文背后的故事,这显然是一般游者所不具备的。我还看到一位长者在杨振宁李政道的展厅下,给他的学生(猜测)在讲专业知识。还有一对中年夫妻,戴着眼镜的男子,在给她的妻子讲林徽因在四川小李庄的那段生活。
我已在文字和图像中,于这里走过一趟,不,其实应该是很多趟了,在长沙,在昆明,在自贡。此番来就是一种温故而知新,此番来就是想在这曾经大师林立的地方,透过时光与他们会晤,相知。又一次想起了汪曾祺先生的《在西南联大的日子》与许渊冲先生的《永远的西南联大》、梅贻琦、闻一多等先生的《我们的西南联大》、蒋梦麟的《西潮与新潮》以及再后辈人物岳南的《南北归》,都是我们值得阅读的书籍,至于像学术著作,则得提金岳霖的《知识论》等,他们不同的学科,不同的性情,在那个特定的年代,用他们的人格、学养、严谨的治学态度,于贫困动乱之中,书写了一段中国教育、文化史上的丰碑!!!
西南联大,我来了,在久远的岁月之外,我们在瞻仰与膜拜,这是对“民国以后无大师”的叹息,也是咏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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