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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一见钟情

(2008-11-18 10:4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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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儿

帘子

府第

福晋

允禵

分类: 情探泰陵

 

第八十九章:一见钟情

允禵旁若无人地紧紧拉着柳夭的手进了守陵大臣府第,一直把柳夭送进了自己的屋子安置好,柔声吩咐道,“你哪儿都不许去,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子。

其实正房西边那一间就是他日常见人的地方。柳夭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儿。屋子很小,又安静得很,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到。不知怎么,心里就有些疑惑。看不到那屋子里情景,但是极清晰地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只说了一句,“奴才是八爷的家生子儿,没有不为主子尽忠的,就是豁上了这条命才好不容易翻了悬崖过来,避过了范总兵的人,要不然怕是见不到十四爷了……”说话声儿渐渐低沉下去,又是脚步声儿,再接着便渐渐安静了。

这话惊得柳夭心里一个冷颤。从来没想到过,康熙末年夺嫡余波未尽,竟延至此时,而且还距离她这么近。隐约里晓得,就是最近几日,雍正帝就曾特别给允禵下过旨意,要他就允禟用暗语和人通密信的事说说允禟的罪过何在。这意思是明摆着的,明里是说允禟,暗里还不是杀鸡警猴来警告允禵?

想必刚才那人提的“八爷”必是允禩了。允禵看似身在江湖之远,都受到如此防范,那就更别提身居庙堂之高的允禩是何种处境了。隐约记得,雍正四年这位“八爷”会被革去黄带子,削除宗籍。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过后还会被夺家产而遭囚禁。再后来被改名为“阿其那”,患病而身殁。

雍正帝对待这位八弟的态度极其冷漠,曾以长篇谕旨在诸王大臣前历数他在康、雍两朝的大罪过,并颁示全国,让路人都不曾忘之。允禩身故后,雍正帝说他是伏冥诛,可以免了戮尸之罪。而八福晋早就被革了“福晋”的称呼,休回母家。后又逼令自尽,挫尸扬灰。

史书终究是史书,再冷再硬也不是现实。只有当身临现实中的时候才会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恐惧和无望。柳夭已经不记得史书上究竟是怎么记载允禵的,只能确定地知道他终究还是保住了命。可是既然连她都可以违背常理地穿越回到三百年前,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呢?再说,真的保住命就保住最重要的吗?对允禵这样性子来说,一次又一次地触痛他的傲骨,打击他的自尊,简直比死都要难受。可是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不能自保,何以去保别人?首先能自保不才是一个比较负责任的态度吗?

不管允禵怎么想,但是她一定不要他有事。并不为什么,只觉得保护好他是她一定要去做的事。她好像真的欠了他什么似的,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猛然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在屋子里早就暗得看不清楚人了。再听听外面,非常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决定出去瞧瞧,立刻站起身便向外面走去,谁知道走到门口刚刚要挑帘子,忽然帘子被外面的人挑起来了,柳夭吓了一跳,琢玉一闪身进来,也吓了一跳。

琢玉摸黑将墙边一对落地灯架上的灯点燃了,一边问道,“姑娘刚才是不是睡着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看到柳夭在这屋子里她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刚才只是促不及防罢了。她来这守陵大臣府第服侍允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允禵心里的苦。府里的福晋、侧福晋们又不许进来,就算是来了没有用,她从来没见过十四爷对府里的哪个女眷像对柳夭这么上心过。竟不知道十四爷温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柳夭还想着刚才的事,根本无心理会琢玉。还未回答,帘子又被挑开了,竟是允禵走进来。这时屋子里已经是亮如白昼,瞧他面上神色好像有些沉重,柳夭便估计是那八爷的奴才讲了八爷现在如何处境艰难,因而允禵被说动了,再联想到自己,所以难免会物伤其类。依着他的性子,必要为允禩做援手。

允禵并不顾忌琢玉,上来便拉了柳夭一起坐在炕上,柔声问道,“一直在等我么?”那样的温言软语,还有对柳夭极为心疼的样子,看得琢玉实在是不能不脸红,十四爷竟也是个极痴心的人。极知趣地退了出去,想着柳夭夜里必是要宿在这屋子里了。

直到琢玉出去,将帘子再放下来,屋子里安静了,柳夭才有些神魂不定地看着他轻轻叫了一声儿,“允禵……”接下来的话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不知该不该说。允禵却好像全然不在乎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问她究竟是要说什么,只是衬着灯光,痴痴地瞧着她的面孔。他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好像阳光照在她脸上,暖暖的。柳夭忽然觉得,若是放任了自己的心,不再去追寻那些虚无飘渺的旧迹,这样痴情的目光真的让人很心醉。也许这就是喜欢?如果是这样,那她更应该保护他了。终于轻轻地开了口,“允禵,你别……”就在她刚刚开口的同时,允禵忽然一手托了她的腰,便侧身轻轻吻下来。他的唇刚刚触到她的面颊,恰巧她转头因而避过,并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快,也有些不安。

“别什么?”允禵抬起头,身子略直了直,但是手还在揽着她的腰。只是他的眉棱处一挑,似乎已经染上了寒霜,看着她的目光也不像刚才那么暖了。他终究还是那个孤傲的性子,总也不会改的。

柳夭看他一时喜又一时怒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也正因此她才能明明白白地看清楚自己的心。正是这样,该说的话更是要说了,于是好似无意地把身子侧了侧,与允禵拉开了一些距离,同时也摆脱了他的怀抱,尽管有些紧张,还是鼓足勇气道,“你别和八爷的人纠缠了,八爷终究是强弩之末,已是势不能穿鲁稿,可是我不希望你和他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

允禵已经略蹙了眉头,站起身来,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面上却又带上了一丝嘲弄,反问道,“下场?什么下场?你倒知道八哥会有什么下场?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倒说给我听听。”

听他话里已经起了疑,柳夭觉得刚才有些失言,实在也是因为担心他所致。可是又没办法给他做什么具体的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说,我是从三百年后穿越来的,你们的下场我全知道。如果这样,那她无异于自掘坟墓。想了想只好搪塞道,“宋太祖赵匡胤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八爷素来和皇上不合,皇上现在又正是大展乾坤的时候,岂能容得人掣肘?”

允禵一边听着一边踱了几步,一直背对着柳夭。等她说完了,他转过身来,看起来面色甚是平和,居然又道,“言之有理……”竟有点像是谦虚受教的样子,又问道,“那你依你说,八哥和皇上不合,那究竟是皇上之过,还是八哥之过?”他问话的样子好像在专心至致地讨论一个与己完全无关的问题。

柳夭看他面上绷得无一丝笑容,但是又觉得他并未生气,这让她心里安慰不少,也放轻松了。但是毕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便回道,“这话不该问我。八爷和皇上自然都有自己的道理,岂是我能窥破的?”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大义觉迷录》里面那委屈的语气,想起雍正如何设会考府,如何清亏空、清积欠,如何整顿吏治,禁不住脱口道,“皇上是有为之君,心怀天下,大概不会因私利特意与八爷过不去吧?”她总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政见不同,如果不是因为允禩不能理解雍正登极之后的新政,他们并不会有如此水深火热的矛盾。

全然没看到,允禵已经面色突变。忽听“咣”的一声儿巨响,一只鼓凳已被他飞起一脚踢开,落在地上骨碌了几圈才稳住。柳夭从来没见过有人跟她发这么大脾气,吓得“啊”的一声失声惊呼。

“王爷……”这时外面响起了琢玉的声音,接着脚步就近了,停在门口,并不敢进来。

“滚”允禵一声怒喝,一如那个任性、霸道的十四阿哥,已经发起了脾气来。外面又是琢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柳夭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何况还是全然一片好心。此时心里又惊又气又委屈,站起身来便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还未挑帘子,允禵已抢步上来,左臂一拦,右手扳了她的肩,便将她身子按在了墙上,然后自己贴上来,把柳夭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柳夭后背抵着墙,又被允禵一臂拦在腰上,一手按着肩头,完全动弹不得。此时的他好像疯了一样,全没有了温柔时对她的呵护之心。

此时允禵已经目中灼灼如烈火,恨恨地盯着她问道,“连你也被迷惑了不成?你见过他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清楚他做过什么?”

柳夭慢慢抬起头,从小的倔强性格也发作了,看着允禵气得面色铁青,她却仍然固执问道,“你就都清楚明白吗?我为什么非要和你想的一样?就不能是你太小心眼儿了吗?你真的就了解雍正吗?”

这话让允禵如同受了当胸一拳,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柳夭。好半天才有些颓丧地道,“你不是想知道诺儿是谁么?我今儿就告诉你。当年的诺儿是他的宠妃,宠冠后宫,她心里只有他一人。你莫不是真是她转世回魂?也专为护着他来的?”他慢慢松了柳夭,声音却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你走……”

柳夭又惊讶又难过,轻轻道,“十四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

“走!”允禵又是厉声喝道,不让她把话说完。

柳夭轻轻转身出了屋子,允禵这才双目里趟下泪来,觉得疲累无比,又好像受了什么身体的重创般痛得难以忍受。其实他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刚才那奴才确实是允禩派来的,可是他已经回绝了允禩要他为援手再联络原先的八爷党挑起对雍正新政的反抗事端。他原本只想着能和她一起,哪怕是一生一世都只能在这儿守陵,那也足够了。何况他原本与允禩就并不是完全真正的贴心,还记得孝惠章皇后崩逝时他与允禩等人伙同在皇考圣祖仁皇帝面前告四哥结党的事。如今连皇考都已经去了,往事也如烟俱散,终究还为什么要纠缠不放手呢?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只是没想到他倒不懂的是女人的心。

遵化皇陵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新年很快过去了,接着便是冬去春来。景陵宝顶后面的那一片桃花林最终还是开得灿若云霞,只是柳夭已经很少再去那里了。她照旧回到初来时在后院的那间屋子住着,只是渐渐地心里有些不安稳。对于她来说,这里终非是久留之地,毕竟还是要离开的。开始怀念在报社里忙忙碌碌的职业女性生涯,想着选题,想着审稿,想着做版,想着朝外每个去吃过工作餐的地方,甚至想着钱柜。想着最后一次在那里唱《我怎能离开你》。

对啊,忽然有些醒悟。她究竟是怎么从三百年之后穿越来的呢?她想不起来,但是觉得肯定有人知道。那她来这儿是为了做什么呢?那经常唱的“我怎能离开你”里边的两句歌词猛然涌上心头,“有奇缘,能相聚,死亦无悔。”可是她的奇缘又在哪里?眼前心里并没有让她揪心的人,自然也不知道那缘在哪里。或许抛开一切,既来之则安之地去看看一个真实的三百年前的古代是什么样子才能算是随遇而安。这遵化皇陵里已经不再是适合她住下去的地方了。再住下去只有给允禵带来麻烦。

午后的时光会给人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能清楚地看到时间的光影在流动变幻,会让人有淡淡的伤感和期许。柳夭并不知道,当时光一分一秒地流过,她的缘分也正在一点一点地走近她。

听到外面屋子里有人进来。是又轻又缓的脚步,好像还有些迟疑。屋子里的人听得很清楚,站起身便迎出来,轻轻唤了一声,“允禵?”是他吧?他已经很久不曾到后院来了,虽然还是经常见面,但是他却有意冷若冰霜般地不肯再接近她。让柳夭心里并不太舒服,她不希望他们之间会忽冷忽热,只希望他们能是种淡淡的但是却很隽永的关系。外面又安静了,她轻轻挑开帘子走出来,眼前的情景却让她一怔,瞬间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同时心头如同鹿撞一波比一波更快速而激烈。

“冷艳全欺雪,余雪乍入衣”,永和宫后院偏殿窗下的一树梨花,他怎么能忘记?雪白娇艳的梨花盛放的时候,初次相见的倾国倾城的容颜他又怎么能忘记?一身雪白衣裳,双凤髻上两只累丝嵌宝金钗,长长的流苏垂于两鬓,随着她行动处轻摇缓摆,极为动人,这一幕允祥更是永世难忘。原以为必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茫茫两处不相见,谁知道情根深种处,蓦然回首时,还会有这样的奇迹出现在眼前。

允祥再也不能挪动一步,就这么痴痴地望着眼前挑帘而出的柳夭,任凭自己的思绪飞回了康熙五十三年的永和宫里。他喉头一沉,心生酸楚,一双仍旧又大又黑的寒星目中顿时蓄满了泪,但就是不肯跌落,直到眼前模糊,看不清柳夭。好像生怕她像突然出现一样又会突然消失,已经顾不得什么提统,飞快地狠狠地用手将泪拭了,堂堂的和硕怡亲王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终于慢慢走上两步,轻轻地叫了一声儿,“夭夭……”再仔细盯着柳夭看,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你么?”

柳夭记起小时候读过李贺的一首诗,只记得其中四句。“头玉硗硗眉刷翠,杜郎生得真男子。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仁剪秋水。”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当得起这几句诗呢?那必定是眼前这人了。只是当年“杜郎”是何等神采飞扬她已无缘相见,只觉得眼前“杜郎”略带上了沧桑味道,终究还是有时间的痕迹。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叫“夭夭”?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唤过她了。他眼中和允禵初见她时一样,也有浓得化不开的忧郁,还有惊喜,还有许多难以说清的纠缠。他唇上那两抹浓须也和允禵的一样,只是他好像更沉稳而平和。甚至有种感觉,他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大人对孩子的疼爱。

“夭夭”允祥一边轻唤着一边一步一步走上来,直到挨近了柳夭。此刻他怀里还在揣着景陵宝顶后拾到的那一串翡翠玉珠,此刻也断定必是她的无疑。原来那日在桃林里,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柳夭也看着眼前的允祥,明明心中已动,但是偏偏不肯正视自己的心。终于还是轻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的目光中满是好奇,眼前的人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熟悉得就好像昨日还曾经相遇。可是遍寻记忆中,就是找不到关于他的一点点痕迹。

她居然承认了,她就是“夭夭”。不知怎么,允祥心里就好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似的。真的是她!真的是她!他喉头一松,有些发颤地微微一喟,随之仰面,双目一闭又立刻睁开。颤颤地刚要伸手,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十三哥。”

允祥和柳夭两个人都是一惊,允祥慢慢转身,柳夭也越过他向他身后看去。竟是允禵,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允禵站在屋子外面原地未动,目光如利箭般扫视着眼前的情景。这让他又妒又恨。妒的是柳夭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从未这样对待过他。恨的是终究还是让允祥知道了柳夭。此刻全心里只有悔意,可是悔之晚矣。原本以为这皇陵里等闲并没有人来,日久天长只要自己倾心爱之,柳夭迟早也会生情。他这些日子冷落她,其实是在有意让她有一种对比,这方能显出他爱她之深。可是如今聪明反被聪明误,天不从人愿,竟叫允祥无端闯进来,真是天大的麻烦。

“十三哥,陵寝修缮这样的事如今也要劳烦你才行么?” 前些日子圣祖仁皇帝的景陵大碑楼遭雷劈起火,连圣德神功碑都烧了。允禵已经接到了旨意,命和硕怡亲王允祥主持景陵大碑楼及圣德神功碑的修缮。

刚才在帘子里柳夭唤“允禵”的时候允祥听得清清楚楚。想来能够直呼其名还这样随便的人大概不多。再看允禵这样的眼神,允祥心里忽然一个惊觉,心便渐渐沉下来。再记起上一次岁暮大祭的时候,在允禵床下脚榻上看到的那双鸦头履,这时允祥便已心里隐隐作痛。难道她已经是允禵的人了么?毕竟是城府深沉,已经调息镇定、面色如常,淡淡道,“十四弟见了哥哥不高兴么?陵寝修缮是敬天法祖的大事,皇上自然不肯怠慢了。皇上也记挂着十四弟,命我来看看。”

柳夭这时才明白,这男子就是和硕怡亲王,上一次岁暮大祭的时候她一直想见到的“十三阿哥”。记得上一次还听到过他和允禵说话,只是刚才并未听出来他的声音。

允禵已经进了屋子,瞥了一眼柳夭,再向允祥道,“既如此,我是守陵大臣,也有专司之责,就请十三哥到前边去一起商酌而定吧。”说着便用目光探寻允祥的意思,其实也是在催促。

“十四弟说的是,我必然是要和你商量的。”允祥倒是镇定得很,提步便向外面走去,未再看柳夭一眼。而允禵直到看着允祥走到院子里这才又重重地盯了柳夭一眼跟着去了。

入夜时,前院里正房的东、西两间一明一暗。夜色中的一大片皇陵寂静又神秘。在群山环绕中,夹杂在数十座陵墓间的守陵大臣府第里大概是夜里的唯一一点亮色。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歇。允禵对着炕桌上的铜制烛台心潮起伏。忽而是往事依稀浑似梦,忽而又是近些日子来发生的种种离奇的事。世上竟真的有这样相像的人。他眼前全都是雪诺的影子,从前的克意压抑现在已经完全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烦躁不安地将炕桌上盛满了菊花白的青花瓷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忽而又想起得知雪诺已逝那日的情景。竟不敢相信永和宫一别就是永诀,不敢相信雪诺从此与他阴阳相隔。他可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见到过,后来听说当时四哥也在南郊祭天,也并未送了雪诺最后一程。这让他心里有一些得到了报复的快感。倒是听说是十三哥送走了她,也算是奇缘了。

喉头作痒,心里又发痛,鼻子里无比地酸楚,意识里绝望到了极点。忽然站起身来便向外面走去。脑子里模糊了,雪诺没有死,她就在他的守陵大臣府第里。他再也不要让她离开,失之东篱,收之桑榆,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西边房间里,黑暗中躺在榻上的允祥实在是难以入眠。一直到现在还好像恍然梦中,世上真有这样离奇的事,还是人真的会死而复生?可是她还能是以前的诺儿吗?她还会是他在永和宫初相遇时便倾心所爱的夭夭吗?

看得出来,今日十四弟眼睛里那又妒又恨的意思。不消说,从他闯永寿宫去见雪诺那时起,他的心思他便全明白了。当时他也同样是既惊讶又妒忌。怎么会是十四弟?他当然知道雪诺心里只有四哥一个人,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会放任她自苦么?若是她心里没有四哥了,那除了他之外,绝不许是别人。

也许他还有机会,有机会补偿雪诺受过的委屈。他要她在他身边,不再流泪。他一定会把她捧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暖着她,绝不让她有一点点不快乐不释怀。

东屋里出来的脚步声听得真真切切,允祥心里一动,跟着慢慢地起身。

守陵大臣府第比不得京里的郡王府。本来规置就小,服侍的人也少。原先允禵刚来的时候总怀疑这府里原先的人是雍正派来监视他的,因此闲杂人等一概驱逐。现在这府里也不过几个小厮,还有粗使丫头,再有就是琢玉了。

自打柳夭来了以后,允禵吩咐过,后院里小厮一概不许无事去打扰。粗使丫头们也都住在前院的。因此整个后院就是柳夭和琢玉两个人住了。柳夭从来不用琢玉上夜,琢玉便住在厢房里。正房三间,只有柳夭一个人。

黑暗里,柳夭猛然惊醒,只觉得床侧一颤,接着便嗅到了浓重的酒气。心里又惊又怕,却不敢动,仍然装睡。然后便感觉到一只手慢慢覆上了她的面颊,极温柔地轻轻抚弄着,好像就是想刻意把她弄醒。

“诺儿……”是允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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