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色也不早了,依前面来看,皇上是极疼穆贵人的,如是这样,这光景也就差不多该过来了。于是早早的向穆贵人告了退,穆贵人也没虚留,安排她睡了偏间,拨了丫鬟茜草伺候,“茜草是这里老人手了,你就先使吧”不等她回话就又吩咐茜草带去安排。看见穆贵人心不在焉的,雅箬也就随茜草退下了。
从千秋亭那边了绕着走路是远些,不知茜草何用意,也不好明说,雅箬只得和暖儿跟着,一路天色渐暗,铺墨一般的夜缀着繁星点点,斗盘大的月反显出这宫殿的萧索。穆贵人也是不情愿的吧,有几个女子是想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的,满心的笑容却不知里面淹了多少心酸泪水,为了家族进宫的女子也算是被抛弃的,抛弃在这琉璃瓦的金笼子里,也同雀儿一般,好日子都是买乖得来的,突然这么想,雅箬不觉有些可怜穆贵人,要在这种地方自保,祈得那渺小的宠爱!红颜易老。以色侍君,不可长久,当连那点微薄的爱都离去的时候,那回是多么的薄凉!!
“姑娘从今起就先住这儿了,收拾的仓促了些,比不得姑娘自己家的闺房,姑娘就将就些,有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千万不要委屈了姑娘。奴婢和暖儿就住您外间,有什么需要只管叫奴婢便是了。”茜草模样是极好的,说话也极妥帖,雅箬细细打量这个不大的屋子,虽是说仓促,东西倒是应有尽有的。雅箬上前拉着茜草的手,笑着道:“道是见外了呢,我初到宫里,许多地方不懂,还需要你照拂。”说着顺势便把腕上的玛瑙珠串退到了茜草手上,茜草不动声色的又把串子拢到雅箬手上。正色道:“说句越簪的话,从刚刚路上就打量了姑娘,看的出姑娘资质不凡。娘娘既然把我指给了你,要是姑娘不嫌弃,从今天起我就是姑娘的人了。”听了此话后,雅箬看她说的极真诚,于是点头道:“原来你这样看重我,也是我的福,要叫姑娘就见外了,叫我雅箬吧。”茜草薇薇笑道:“,刚才奴婢故意带姑娘走远路,姑娘没问什么,却气定神闲的跟着来,这份气度,奴婢佩服。姑娘是知疼知热的人,可是奴婢要拨姑娘的好意了,在这宫里,规矩是极要得的。”雅箬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默默的宫女。才明白宫闱之中没有简单的人。这句话说的真是对极了。
于是拉着茜草坐下了,“规矩是做给人看的,你我关起门来还这样,那不拘谨死人。”茜草暗暗佩服这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从穆贵人进宫后蒙了隆恩后,她就被皇后指派过来服侍了,穆贵人也是名门之后,却有些小家子气,在宫里,不过凭些新鲜劲。眼前这位还是侧福晋所出,做事妥妥帖帖,股子里的气度就是穆贵人比不上的。估计这也是陈家人推她进来的原因吧,单薄的衣衫,鬓上也无装饰,简简单单,让人感到清新脱俗。不由的不亲近。
于是细细向她说了些宫里的规矩,简单的讲了讲宫里的人和事。茜草告诉他,太监里最惹不得的就是李德全,皇帝跟前的人,都要小心对待。除了这个人,还要小心僖嫔,笑里藏刀,是宫里惯用的招数却也最惯用。茜草小心叮嘱雅箬,对谁都不要太露好,也不能当恶人,小心便是了。
茜草说的仔细,雅箬听的认真,独独暖儿一直犯困,手撑着脑袋,不由的一点一点的。雅箬心疼暖儿,叫她先休息,暖儿倔的说自己一点也不困,非要陪着她,雅箬无奈却也欣慰,只得随着她去了。
直到三更天,谈天的两个人才意犹未尽的散了,茜草拉醒暖儿,暖儿还懵懂的冲着茜草就说:“我听着呢!”逗的雅箬和茜草哈哈大笑。也为这个苍凉的夜,平添了几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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