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逗留,还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出什么意外那都是说不准的事。沿着原路回来。
回到储秀宫,先禀报了穆贵人,随后跟着宫女入了内殿,穆贵人神色如常,和福晋聊着家常,旁边有两个宫女伺候着,添茶倒水。这时才细细打量这个几乎没什么印象的贵人姐姐:简单的水鬓,只是白玉扁方固定住头发,两鬓微弱之发被细心的钩月牙形,显的两颊略丰盈些,遮掩了病态,相衬的面色如桃花带雨,格外娇艳。蓝缎地平金绣整枝松鹤纹老旦帔,蓝色缎地上用双圆金线绣和孔雀羽线绣松鹤纹,胸前钉蓝素缎带系两条,帔内衬白素绸里。病中清减了几分,衣服就略显空荡些,深藕荷色月季花纹织金缎小坎肩,金线作纹纬织金月季花纹样,精致的缀铜鎏金錾花扣。这些华贵的衣物,一看就知道越簪礼制了。雅箬心里一阵唏嘘。
穆贵人手里拿着个小铜拨子,随意的拨弄手炉内的灰。嗔着宫女说“我有病,没招呼雅箬妹妹,难道你们都眼睛瞎了?雅箬妹妹来我这里,连杯水都没喝,这不是叫外人看轻吗!”又转过来对雅箬道“妹妹来了好一会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周到,都没好好和妹妹说话。干脆妹妹住在姐姐这里,我们姐妹也好几年没见过了,呆个十天半月的也不妨事,我们姐妹两个好好说说贴己的话。”
情的话,对着没表情的面,雅箬有些失笑。不是早都安排好了的吗?何苦上演一回姐妹情深,当即回答“娘娘这是客气呢,奴婢可是央着福晋特来看望娘娘呢,娘娘要留奴婢小住,可是奴婢的福分。高兴还来不及呢!”一翻话说的体体贴贴的,乐的福晋笑弯了眼。
就一会儿,福晋便要回去了。穆贵人眼露不舍,碍于下人在场,不好说什么,只是忍悲强笑道:“福晋路上小心。代我向阿玛问安”紧紧拉着福晋的手不忍释放,“福晋,要多保重身体。”一句话说的,不禁又呜咽起来,福晋忙上来劝解。“勿要记挂,好生自养,如今皇恩浩荡,见面是尽有的,何必伤惨。”母女又拉扯了一会,不免有些耽误时间。最后倒是穆贵人催促:“福晋走吧,时间不早了,这里比不得自家,规矩大过天。”说的自己又触景伤情。福晋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去。在场的就雅箬和两个贴身宫女,穆贵人这样伤情,倒也无大碍。
看见穆贵人和福晋如此,雅箬也想起了自己的额娘,心境陡然黯淡许多,想当初,她的额娘临去的时候,就是这样紧紧拉着她的手,满心里的话,之是说不出口,深深的望着她,垂泪无言。她那样死死的拉着额娘的手,仿佛救命稻草一般,哭的天昏地暗,谁也劝不住,拉不走。就那样都没能留住额娘。而今额娘的模样,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她那温柔的话语,像最轻软的缎子抚过一样,柔柔的。
夕阳西下,红霞映着湖水,一片璀璨。可屋内的人却都有断肠的心境。雅箬强打起笑脸向穆贵人道:“娘娘千万保住身体,切莫因此而伤了胎儿。”果然,对如今的穆贵人来说,胎儿还是最重要的。穆贵人勉强微笑,对雅箬说道:“说的是,都这会了,妹妹也饿了。”像着旁边宫女无力的挥手道:“传晚膳”吧。
随声进来两个小太监太进来一张漆着花卉图案的炕桌。不大一会饭菜就摆上桌子了,宫女给雅箬搬了个小漆凳,坐在了下手。宫里的规矩,饭菜摆桌子需得报菜。两个人也就上了六个盘子,不但菜名别致不同寻常家,黄葵伴雪梅,金鱼戏莲,燕窝疆字口蘑鸭汤...
...而且颜色鲜艳饱满,滋味醇郁鲜美,确实不同寻常,两个人默默的吃着,各自有着心思。
雅箬思量着日后的日子,与贵人同桌吃饭,也仅此一次。不知道日后的日子会怎样,现在看来,这个贵人姐姐面子上属贤良淑德一类的,明着是不会与她较劲的,再者说,同门同宗的在宫里也就这么个依靠,应该不会怎样。穆贵人则在体味这个妹妹是否真的是温软女子,从小没了额娘,这样过来的,怕不是个好计较的角色,一席美味两人都吃的味同嚼蜡一般。真真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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