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当厌倦了几朵金色玫瑰的喧嚣，我就会

回到田园的教堂，我的愿望在更高的地方

朝向圆形的尖顶弯曲，仿佛悠扬的钟声

洒在更远的大地，而旧梦长出了金属的翅膀

那一幅黑色屏风画着孔雀的尾翎

还有一把檀木扇子，喷发出山野的芬芳

我深陷如此，一次次重复的醒来直到黎明

 

如果存心把我带入这阔大的园中，我就

会被唤醒，但我确定我深知你八月的所在

喜极你叙述的语调，仿佛高一声低一声的蝉鸣

是伴着夏日里的颂歌，仿佛我一高兴起来

会比一个孩子跑得更加遥远，会在空气中漂浮

升上枝头，等惟一的一只乌鸦飞回来

几乎每一天都用惟一的一只画笔给它筑巢

 

云白、浓荫、心静，把零星的灯火当作星空

无人旷野上大面积的清香在我的眼里

我混淆在雨雾中，为了听见风声而顾不上说话

在你现身前，我有太多的时间对着大地

轮到我从平原上起飞，让词语坠落

仿佛云中的月亮滑进河里，我都能从那里

一下认出贴在我身后的弯曲脊背

 

枯菊在我手上，我完全可以想象葵花，桑蚕

河流，我的船会遇上一次强大的风雨

和荡着岁月的波涛，一队大雁降落下来

一群大雁成为水的往事，满月之夜的瓢虫

在灌木丛里还会引发了一场野蛮的大风

杂乱的声音没有停歇，当旷野无边无际凉下来

我深知一缕炊烟的传统不会被时间收走

 

叹息在内心深处隐忍已久，水波在击碎月光

晚钟幽鸣，有人躲在草堆看着牛、羊摇尾

我不敢忘记水中的倒影，在水的微微荡漾中停留

就像梦的双臂如桨，横亘在月亮的枝桠间

在一个深处慢慢发光，我看见没有恐惧的人

同样也没有忧伤，在这里我跟着我的马群飞奔

被我惊扰的人有：我的母亲、爷爷和祖母

                               200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