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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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随笔 |
(西安乾陵神道)
我最近常常在感慨现代科技的先进和人性,你想到的、你想不到的,在电脑上、在网上都可以实现。这不,因为嫌我的那台2000年买的电脑过于陈旧,妹夫就做主给我换了一台:4个G内存,320个G的硬盘,“对你来说很够用了。”我妹夫说。为避免内存的过度闲置,妹夫给我装了很多我从未接触过的软件,其中之一:千千静听,一款免费的音乐播放软件,里面内置了很多好听的音乐和歌曲,而且可以边写东西边听。于是,我随手选取了韩红的《天路》,一支非常好听的藏族风格歌曲。然后,就一边听着天路,一边根据她带给我的灵感写起了天路。
现有版图中,西藏、新疆和内蒙三大自治区,占了国土面积的42%以上,而藏族、蒙族和塔吉克族音乐,在我国民族音乐中的份额想来也不小于这个比例。这三个民族都有本民族广泛流传的歌曲音乐,有本民族极具代表性的歌手,更有各自经久不衰的经典,比如德德玛的《嘎达梅林》,王洛宾的《达坂城的姑娘》,以及柴担卓玛的《北京的金山上》等等。
先来说说以嘎达梅林和以马头琴为代表的蒙古族音乐。
《嘎达梅林》这首内蒙民歌,唱的是历史上一个真实的故事。上世纪三十年代,蒙古族封建王公达尔罕企图将旗地出卖给东北军军阀,引起蒙古族人民的强烈反抗。嘎达梅林率众起义,形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抗封建贵族统治的大规模武装斗争。后来,嘎达梅林被蒙奸李守信陷害,在战争中壮烈牺牲。歌中唱道: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原歌词有五百多段,人们经常演唱的四段歌词是由作曲家安波整理译配的。歌曲的旋律采用了蒙古族常用的五声羽调式作基础,用上下句单乐段结构的曲式写成。歌曲的节奏舒展从容、稳健有力,旋律宽广豪迈、庄严肃穆,表现了广大群众对英雄崇敬爱戴的感情。德德玛的音色,同样舒展从容、稳健有力、宽广淳厚,由她来演绎嘎达梅林,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蒙古音乐,就不能不提到马头琴。马头琴的音色接近提琴,但比提琴更为丰富,它可以沙哑,也可以细腻,可以千回百转,也可以绵长醇厚。然而马头琴音色的最大特点却是――孤独!即使在欢快如《万马奔腾》这样的群乐齐奏中,你也会一眼寻到它――那只孤傲的马头琴。听着马头琴散淡而悠长的旋律,就仿佛你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孑然行走。所以,孤独的马头琴,更容易引起孤独的人内心的共鸣。
最近还听到另一版本的嘎达梅林,演唱者使用了蒙古族独有的演唱方法:呼麦。呼麦的演唱非常神奇,一个人可以同时唱出高低相差几个八度的声部。在不同的声部中,不仅能听到低吟的马头琴,也能分辨出尖啸的鹰骨笛。鹰骨笛是蒙古族另一特色乐器,是用苍鹰身上中空的鹰翅骨做成的短笛。当演唱者用呼麦描摹出孤鹰凄厉的鹰啸时,更增加了音乐的孤独感。
再来说说新疆的民族音乐。
有一部电影,完全是因为其中的插曲而永垂,那,就是《冰山上的来客》。曲作者雷震邦,深入新疆大量采风,把原汁原味的塔吉克音乐融入电影的音乐创作中,诞生了《怀念战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等众多的不朽作品。电影一开始就是一句极富穿透力的“爬过千重岭唉~”,立刻把人带到云端的冰大坂。那首《怀念战友》,几十年来,始终是表达战友情的经典。电影中《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旋律,实际上来自一首著名的塔吉克情歌-《古丽碧塔》,歌曲表达的是对美丽姑娘古丽碧塔的衷心赞美和倾心爱慕。曲调中大量使用半音和切分音,带有浓郁的西域色彩。数十年来,电影中的歌曲被很多人翻唱,包括刘欢、刀郎等,却没有一个人能再现原唱的纯正韵味。原唱李世荣去世好几年了,至今没有人把他的原唱整理出版,也许当年录音就没有保留下来?
王洛宾的《达坂城的姑娘》同样改编自一首新疆情歌。原歌词是:新疆有个达阪城,姑娘漂亮得很!我想娶她做老婆,还要她的妹妹和嫁妆,赶着马车去娶亲。歌词直白且略粗俗,连小姨子都惦记上了。经王洛宾改编,去掉了歌词中粗俗的部分,保留了新疆音乐内涵中俏皮而生动的趣味,热烈而奔放的感情,终于成为不朽的经典。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演绎塔吉克音乐,从来离不开两件乐器:手鼓和热瓦甫。而且演唱者和演奏者,没有一个不是在舞着。实际上,当手鼓那热烈而跳动的节奏响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坐得住的,至少两个肩膀是在一上一下的耸动着,所以在新疆,歌和舞永远是不可分的,似乎只有边歌边舞,才能把塔吉克音乐中的那份魅惑充分表达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蒙古族偏爱马头琴这样的悠扬的弓弦乐器,而塔吉克人却选择手鼓和热瓦甫这样极富动感的、适合边跳边演奏的打击乐和弹拨乐器。不过,有一个例外,有一支弦乐的小提琴曲《阳光照耀在塔什库尔干》,陈刚作曲,也非常好听,同样表达出新疆民族音乐的热烈和魅惑。
两年前央视的电视舞蹈大赛,夺得一等奖的,是来自新疆的漂亮小伙子玉米提和他的作品《一朵玫瑰花》。优美的旋律,妖冶的舞姿,特别是玉米提那媚惑的眼神,不知勾住了多少人,无论男女老少。即使在他急速旋转的时候,那媚惑的眼神也永远停留在你的脸上。(行业中把这称为“留头”。)勾人呐!勾的你不知不觉的就走近了他!连主持颁奖的朱军都被勾的忘形赞叹:“你瞧人家这眼神!”所以我说,哈萨克人的歌,是用眼睛唱出来的。
(玉米提的好一朵玫瑰花剧照)
回过头来再说《天路》和藏族音乐。
如果说蒙族音乐是孤独的和忧郁的,塔吉克族音乐是热烈的和略带粗俗的,那么藏族音乐呢?我想,应该是高远和清冽。
青藏高原有一座圣湖――纳木错湖,藏语的意思为天湖、灵湖或神湖,是藏传佛教的著名圣地,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它清冽、明净和寥廓,映入湖中的是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雪山。由于有受制于月亮而形成的潮涨潮落的现象,又被看作有生命的神湖。每逢神湖开放的盛大节日,西藏内外成千上万的香客潮涌而来。转山绕湖,烧香礼拜。
青藏高原有一座神山――梅里雪山,藏族人民尊之为雪山之神,是藏传佛教的神山圣地。梅里雪山高峻挺拔、英武粗犷,终年云雾缭绕,因此很少有人能见到她的真容。虽然海拔不足7000米,却从未有人成功登顶,自91年中日联合登山队葬身雪坡,以后的十数支队伍均无功而返。藏民们说,山神卡格博不喜欢被人践踏。考虑到藏民的宗教信仰,政府已经明令禁止攀登梅里雪山,梅里雪山的圣洁和神秘从而得以永久保留。每年秋末冬初,西藏、四川、青海、甘肃等各地藏族信徒,千里迢迢徒步赶来朝拜这座心灵中的神山。他们围着神山匍伏膜拜,令人叹为观止。
藏族人民用他们的歌声,赞颂这神山圣湖,而神山圣湖的神秘、清冽、高远、圣洁,也理所当然的构成了藏族音乐的内核。所以,藏族歌曲听起来格外高亢嘹亮、悠远婉转,你在柴担卓玛的歌声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即使在被多少本土化了的李娜版的《青藏高原》和流行化了的韩红的《天路》中,你也依然能够感受的其高远和清冽。当然,如果你喜欢更纯正的藏族风格,我建议你听一下巴桑演绎的《天路》,比起韩红来,巴桑可要纯正和浓郁的多了。
据说,信徒们围绕梅里雪山转经的时候,是按顺时针方向沿雪山山麓叩拜。转经途中常有朝拜者的尸体,在藏民们看来,转经所走的路,就是天路,朝觐途中死去,是顺着天路到达了幸福的天国,是人生最大的福分。而歌曲《天路》,则是把青藏铁路,比作把人们带往幸福天国的天路,这些思想,当然是来自藏传佛教。佛教传入中原后,有关天国、天路的概念也一并传了进来。唐代帝王的陵墓前,就开始有了天路:神道。压题那幅图片,就是西安乾陵前的神道,是去年在西安拍摄的。神道全长近700米,自梁山脚直上峰顶,气势恢宏。
带着对乾陵神道的深刻印象,我和朋友在周日走了一趟北京的神道:明十三陵神道。
十三陵神道总长3公里,神路两侧。有石兽二十四座,狮、獬豸、骆驼、象、麒麟、马各四;有石人十二座,武臣、文臣和勋臣各四。神道两遍的柳树刚刚泛绿,有如天路两边漂浮的云霞幔帐。漫步在神道上,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你,沿着天路不断前行,去探寻前方未知的幸福。有些遗憾的是,虽然和乾陵神道相比,十三陵的神道要长很多,却不是依山而建,不像乾陵的神道,给人一种直挂天际的感觉。如果十三陵的神道也能建在山上,谁能说,这依势而上的天路的尽头,不是幸福的天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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