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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诗选(十八):九月诗篇(四)
(2007-09-28 10: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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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
我被冷风呛了一下 患上严重的失语症
我的嘴唇一直都是关闭的样子
我看见了山 但我已经说不出
山上那些繁华蜕尽但仍站得笔直的树
我看见苍凉
还在苍凉着
我穿上一件又一件厚重的衣服 想要
抵抗什么
我张开的双臂其实一直渴望着接纳 但现在
我必须有所选择 有所保留
在落叶和往事之上
我的脚印在响 但看不见
我的心在飞翔
我羸弱的肉体却湮没在肥大高大强大的
无数身影后面 我的爱目前已经
无法培育幼苗 但它始终是热的
在秋天 在此刻
每个人都已经在心里 为自己设计好
一个崭新的春天了 那时
所有的嘴唇都可以打开
我也要跟他们一起 说出那么多
藏在内心的花朵
河要是瘦了
我也就瘦了
我天生就跟河流一样 要是它的漩涡里
没有一条弄潮的鱼 我就平静得
跟河面上漂流的
那些落叶差不多
我也是落叶 最终还是
但我需要自己 成为一条
日夜流淌的河 哪怕水越来越瘦
哪怕骨头 越来越轻
我让自己的根在这儿 永在这儿
我要让我枝条一样的支流
离开故乡
摸遍祖国的每一寸坎坷
我的妖勾走我的魂
带走我的秘密
它那么高 那么远
从不跟我在一起 我偶尔
出现在它面前 仿佛赤身裸体
连心脏也好像
在体外悬挂着 像它一样
我从未有过依靠感 归属感
从空到空
我游荡在我之外
它之外
我游荡在世界之外
我看不见它眼里的黑暗 也难见到透彻
我看不见它的心中所想
我看不见我 就这样
我在黑暗中潜行 穿梭在广大厚重的云层中
我一脚浅 一脚深
我的心如此疲惫 我的骨头酸软乏力
我不缺乏来自于它的
一闪即逝的照耀和安慰 但它
留给我的白昼
是漫长的 艰难的
在夜晚
身患凄凉的思念
我不知道它还会不会
再在我的天空闪现
留给我欢喜
让人去惊艳
分岔处 一条路通往一座山
另一条路
通往另一座山……这些布满荆棘的路
无一不是
上高峰的
左 或者是右
没有让我参照的坐标 没有人提醒我
我只听从内心的召唤
路上有的 只有寂寞
我知道掌声一样的鲜花 只在山顶上响亮
是我不可能获得的
我看见坎坷 我知道我没有去走的
那些路上 也都会有
我像它们那样 在路上
倒下 堆积
腐烂 最后成为路的一部分
我还看见野草在蔓延
它们要把路一口一口地啃掉
我也明白 路就是依靠着像我这样
尚未倒下的
脚的梳理 才能够明朗到现在
因此 我不停 不能停
我所有的努力 恰恰是
让山是山
让每一条上山的路 都成为
更平坦 更长
更宽阔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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