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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2008-03-30 11: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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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录

我的情感梦想

杂谈

分类: 我的情感梦想参赛文章合集
                              图片来自网络
my.xuduo.com_4dbc7d9302001ggq_3_download_photo.jpg我的情感梦想:老屋,我永远的家。


                               老屋


    我十岁那年,全家搬迁来到了外地。
    我们搬迁来后因为太穷,没有钱建房,只得临时建了几间猪圈。有一间没有养猪,在里面砖砌了锅灶并摆了一张小床,作为厨房以及我和父亲睡觉的地方,另外借了隔壁的一个酒厂的一间屋做母亲和姐姐们的卧室。

    我十二岁那年,母亲病了,是食管癌晚期,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母亲在世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建造一幢和周围邻居差不多的砖瓦房。对于农村人来说,房子是一辈子最大的事情,很多农村男青年就是因为没有一幢说得过去的房子,只好打光棍。我那时候很贪玩,学习成绩不好,在全家人的眼里,我是几乎没有希望通过读书来鲤鱼跳农门的。
    母亲便常常念叨:我走后,这孩子怎么办呢!没房子连媳妇都娶不到的。
    过了一年,母亲的身体渐渐不行了,有一次她和家人商议,咱家幺儿以后娶不到老婆,我看后村的阿梅这女孩人不错,是独女,就让他去人家倒插门吧!
    父亲说,你现在担心这干啥,他才十三岁的人,正是读书的年纪,考虑这太早了。
    母亲叹口气,我是不放心他啊!这孩子读书又不好,咱家又没房子……。 

    听了母亲的话,大家觉得应该满足母亲最后的一个心愿了,哥哥和家人商议准备借钱建房子。为了节约,哥哥去找了砖瓦厂的厂长,因为是乡干部,人家卖了一点面子,答应将一些次品折价卖给我们,只是让我们自己去拣。
    母亲听说开始准备建房材料了,很兴奋,似乎病也好些了,她非要和我们一起去砖瓦厂拣砖瓦,大家怎么也劝阻不住。那年的夏天真热,天上太阳火辣辣的,在烈日下和我们一起拣砖瓦的母亲,每拣一块砖头都要气喘吁吁,这样的镜头过去好多年了一直缭绕在我心头,久久难以忘却,当年母亲烈日下的汗水就这样慢慢滴着、流着,流成我此刻满眼的泪花。

    有些砖瓦上面有裂缝,哥哥就带着大家用毛笔沾着水泥浆在缝隙上慢慢的描,这样可以堵漏。为了省钱,买的椽子也是那种有些扭曲的。
    母亲渐渐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大哥赶快找匠人,要求人家以最快的速度建房,家人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能让母亲去世前看到新房的样子。
    匠人忙前忙后的建房,病人膏肓、骨瘦如柴的母亲常常端着个小凳子坐着默默的看着,神色满怀憧憬。这却更令家人感到难受,或许建房的速度就是和死神赛跑的速度了,我们默默祈祷着房子快点建好,母亲能慢点走。
    房子终于紧锣密鼓的建好了,有些变形的次品砖头被砌在内墙,从外观看,我家的新房似乎还可以。

    房子建好了,母亲却不行了,新房建好的第二天,母亲就进入了最后的弥留时刻。家人将母亲的床抬到新屋的堂屋里,将母亲的棺材也搬到堂屋里,这是本地的风俗,棺材是将亡人日后住的房子,令他们生前看看。
    全家人都出门为母亲的丧事准备了,我在家陪伴母亲。躺在床上的母亲,两只空洞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新房的屋顶,却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母亲是为何叹气的,因为新房建好了,母亲却要离开了。看着叹息的母亲,我想找些令母亲开心些的话题,可是我却又实在找不出,我成绩不好,家里又没钱,我想来想去想起老家的老人羡慕别人家办丧事的厚棺材的往事。于是,我居然没头没脑的对母亲说了这么一句话:“妈妈,您瞧这棺材板很厚呢!” 
    母亲回过头看看棺材,再看看我,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母亲看我的那眼神啊!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柔柔的责罚我,母亲那声叹息啊!这些年来总是缭绕在我心头。
    当天夜里母亲就去世了,新房建成了,母亲却只住了半天。我们没将母亲安葬在村里的集体墓地,将母亲葬在家旁边的自留地里,这样母亲能靠新房近一点,离我们大家也近些,远离故土的母亲并不会孤单了。

    新房建好了,母亲去了,我家的生意却慢慢的好了起来,新屋也慢慢老成了老屋。我们有钱了,过了几年,又将屋后的原来的猪圈重新翻建了,比老屋要漂亮好多倍。在考虑是否翻新老屋的时候,父亲劝阻了大家,父亲说:“老屋是我们这个外来家族在这里的根,我们不能翻新它,你们要记得,这个老屋就是我们这个外姓家族的一段历史。”
   “将来你们退休了,就给我回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家,是你们叶落归根的地方。”父亲满怀期盼的看着我和大哥。 

    慢慢的,我长大了,外出求学了,工作了。老屋却更老了,当年建房时的哥哥也退休了,而我的父亲三年前也去世了。
    前段时间回老屋祭拜父亲,父亲去世后老屋便没人住了。这房子便是这般,没人住便似没有人气了,散发出一股霉味。门窗油漆似乎都干裂了,可能因为缺少人活动,因此缺乏正常的湿度导致。 
    我默默的对骨灰盒上的父亲遗像祷告一番,父亲的遗像没有用去世前拍的正面黑白照,而用我以前给他拍的彩色侧面生活照,照片上父亲背后是老屋后面的一片金黄的油菜花,他笑得很开心,似乎仍然住在这老屋里。 
    老屋象征着我搬家来这里后10岁到16岁的一段历史,后来我上学住校,便不在家住了,两姐姐在街上开店,老屋和门口的鱼塘只有父亲和以前的两条老狗整天看着。 
    父亲去世后,那两老狗也不见了,老屋没了主人便一下子破败起来。老屋是我家族的象征,为了母亲而建造,又是父亲的另一个化身。父亲在世的时候,老屋是热闹的,故乡的亲朋、周围的邻居,因为父亲的在世而经常来往。父亲去了,老屋的主人走了,来往的人便渐渐稀落了,慢慢的屋前人迹罕至长满了青草。 
    于是老屋便一下子孤单寂寞了,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守候着我的少年岁月,守候着我这个外来家族的一段难忘的历史。即便姐姐们在街上都买了很阔气的新房和商场,可是老家来亲戚的时候,还是放在老屋招待,因为老屋才是我们真正的家,全家人的精神家园,一个解不开的精神纽带!        

    今年正月初六是父亲骨灰和母亲合葬的时候,我和哥哥将母亲的坟用白大理石做了改建。最近本地乡村正在搞殡葬改革,将老百姓家自留地的坟都要强行迁移到集体公墓去。哥哥和我们说,万一强行迁移,我们就将大理石墓搬迁在老屋的院子里,反正这里没人居住了,就让我们的父母永远为我们看守老屋吧!九泉下的他们一定也舍不得离开老屋。 
    父亲在世时,我每次回家都是直奔老屋的。父亲去世后,我每次回家还是习惯性的朝老屋的方向走,可是渐渐的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却生生的刹住脚步,突然惊醒:我这是干吗!父亲去世了,老屋没人了,我还去老屋干吗!即便去,现在也没钥匙开门啊!这样的情形一直延续了好久好久,有些习惯是很难改掉了,在我心中老屋才是我真正的家园。
    清明快到了,我将要回去给父母上坟了,我内心中的老屋又在呼唤我了:孩子!回家来吧!人不能没有家的。
    老屋,我永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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