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报警

——香港警察这样维稳（续）

记录整理：程鹤麟

【上集回放】福建人甄氏（化名），居港十几年。最近半年饱受楼上新住户噪音困扰（疑似新住户养的三四条狗蹦跳撒欢、磨牙或抓挠地板发出噪音），某日写信给对方请求对方照顾楼下邻居的睡眠。由于信中有一处用词不当，被对方理解为“威胁”而报警，香港警方接警后约定双方上门调解。

调解非常顺利，甄氏为不当用词道歉，对方则表示会采取措施保持安静，全程不到十分钟。

就这样，甄氏获得了将近半个月的安宁夜晚。

但是……

以下是甄氏最新口述实录。

真没想到，老汉这件事竟然会有续集。因为，在警方调解之下，才安静了半个月，楼上又起噪音了。楼上住户可能真采取了啥措施，狗只蹦蹦跳跳的咚咚声没了，但不知为何磨牙和挠地板又来了。

他们把狗们放进卧室过夜，估计是要让狗们享受冷气吧？也许跟冷气无关，有的人就是喜欢跟自己的爱犬睡一个房间，甚至同床。

人狗同床，狗在半夜三更闪出个啥灵感的跳下床去，就会发出咚咚噪音；若不让狗们上床只让它们睡在卧室的地板上，虽然不蹦不跳，也还是有问题。

夜深人静的时候，狗们磨牙发出的声音、狗们抓挠地板发出的声音，透过地板、并经过由地板与四面墙壁所组成的“音箱”放大、传递到楼下邻居的耳朵里，就是一种清晰真切令人发指的噪音。而且，这种噪音带有戏剧元素，睡梦中听到，梦中人往往会在朦胧中即兴自编出杂乱的恐怖剧情节，老汉就在这恐怖情节中猛醒。定神聆听，发现声音来自楼上房间，天下太平并无妖魔鬼怪，不免阿弥陀佛松一口气。但这时老汉已经全醒，躺在床上心里还暗自琢磨，哦，这是狗在磨牙，这是狗挠地板。

看看身边老伴，她也醒了。被楼上噪音断续骚扰了半年多，我俩已有经验，这时千万不要对话，一对话就会彻底醒来。

但老汉已经难以重新入眠，就独自起床，来到客厅，看钟，安宁了半个月的日子，在星期一早晨5点17分宣告完结。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免暗自嗟叹不走运，摊上这样的邻居。想起半月前警察来调解时，曾对老汉言道，遇邻居间纠纷，应报警而不是直接跟对方交涉。

报警吧，会不会太夸张了呀？

不报警，就让他们这样日复一日骚扰下去？

喝酒，给自己催眠。

22分钟之后，根据手机通话记录，早晨5点39分，也许是在酒精作用之下，老汉拨通了999。

听声音，999那边接电话的，像是个四五十岁的女士，她先用广东话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老汉用普通话答：我报警。

她马上改用普通话：发生什么事？

老汉：我被邻居吵醒。

999：请问你住哪里？

老汉回答了详细住址。

999：可以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吗？

不会吧，报警台没有来电显示？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老汉紧接着说，请不要给我打电话，因为我想试着再去睡。

999：好的，我叫警察去，但不给你回电话。

通话记录显示，讲了1分41秒。

整个报警过程，警方没问老汉身份证号码，也没问邻居如何吵醒老汉。老汉就想，难道这种因为被邻居吵醒而报警的事常常发生？

5点51分，还没有睡意的老汉站在阳台上看到，警车静悄悄驶进我家楼下院子。老汉顺手拍了张照片，然后回卧室打算继续睡觉。偷眼看了看老伴，她似乎也还醒着。老汉默默上床，渐渐睡着。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八点半，上班迟了大到啦！

这是老汉平生第一次报警。

甄氏告诉笔者，当天晚上11点半之后，楼上不知是狗还是小孩仍然欢快地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甄氏打电话给屋苑保安，请他们去劝告楼上邻居，“如果五分钟之内还不静下来，我就报警。”

五分钟后，楼上安静了。

甄氏说，在香港，报警很管用哦！

笔者对甄氏说，也许，在你楼上邻居眼里，你是个很难搞的老头呢。

甄氏想了想说，只好说我们双方都不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