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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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谟老师
说起奢侈品,世人多将它与女人和富人联系起来,但其实,领导着我们向着奢侈品奋勇前进的,是个并不富裕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休谟,18世纪英国的哲学家。
如今苏格兰首府爱丁堡的皇家哩大道上,休谟老师的塑像很有点儿古怪——短而贴额的卷发、肥大的脸、袒胸露乳,酷似东方的佛陀而不像西方的哲人。
我不明白,跟他同时代的其他欧洲圣贤的塑像,一般都华服丽氅,为什么独有这休谟,要学习古罗马的神仙,裸身赤脚忍受着故里的寒风?
就说休谟那曾经志同道合后来反目成仇的法国友人卢梭吧,他在巴尔克岛(后改名卢梭岛)的那尊塑像,同样取坐姿,不仅身上穿着衬衣,腿上还搭着一件外套,比休谟富余多了。
两座塑像的不同,冥冥中暗合了这对学术上的欢喜冤家在奢侈品问题上的严重分歧。
按照传统的主流的观点,力行俭朴不仅是个人立身的美德,还是持家乃至建国的基本原则。卢梭就曾这么说:“奢侈的必然后果——风化的解体——反过来又引起了趣味的腐化”。这句话非常有名,阁下可以在不同版本的名人名言小册子里找到。
大半生贫寒的卢梭老师反对奢侈,这符合“屁股决定脑袋”的铁律。
但这则铁律在休谟老师这里不灵验,他并没有因为屁股坐不到奢侈的板凳上而痛批奢侈品。相反,生前并不宽裕死后还穿不起衣裳的休谟,主张人们享受财富、追求生活质量,包括奢侈浮华。
休谟老师教导我们:一切美化生活的商品的增加和消费,都对社会有好处;因为它们在成倍地扩大满足那些无害的个人欲望的同时,也增加了劳动(产品)的贮存。这种贮存,在国家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时,就会转入社会劳务。
休谟肯定是先知先觉的圣贤。但兄弟我相信,他说这句话时,可能只是在叙述一件业已发生的事实。
18世纪以前,英国的棉布主要从印度、波斯和中国进口,被认为是奢侈品,包括王室在内的上流社会都非常喜欢它。人们对这一奢侈品的热切渴求,促使英国于17世纪逐渐发展出自己的棉纺织业。到1733年,机械师约翰·凯伊发明了飞梭,这是棉纺织业中出现的一项重要发明。1765年,哈格里夫斯发明了可以同时纺出8根纱线的纺织机──珍妮机,后经改进,可以同时纺出更多的纱线,由此揭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
于是,我们可以用现在的流行语格式来表达休谟老师的谆谆教导:奢侈品需求就是生产力。
勉强获得温饱的休谟老师成了奢侈品的最佳代言人,人们在休谟老师伟大号召下,理直气壮地追求奢侈品。
这真是:“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天不生休谟,奢侈如罪过。
41岁时(1752年),休谟老师也过上了非常奢侈的生活。
据休谟自传,他多次申请爱丁堡的教职而不得,直到1752年,“爱丁堡大学才让我成为他们的图书馆馆长,担任这个职位只能获得很少的薪水,但却让我有机会接触一个这样庞大的图书馆。”
图书是学者的奢侈品。爱丁堡大学图书馆里的每一本珍藏就这样归了休谟馆长,奢侈得不得了。在这个图书馆里,休谟得以继续写作《大不列颠史》,最终使他不仅以哲学家定位于这个世界,还以历史学家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