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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元稹、李后主等(传记小说) |

时光,在消瘦的梦中渐行渐远,再回首,那些被思念焙干了的记忆,投影在斑驳的岁月流痕里,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看似清晰,实则无处可寻。
东风嘶鸣着,撕裂了一季的沉寂,清冷的街面,飘落着纷纷扬扬的细雨,只一个回眸,便叫醒了沉睡已久的柳枝。面庞逐渐消瘦下去的元稹,此时正默无一语地站在窗前,冷冷地看着廊下竞相绽放的牡丹,不由自主地嗅着花儿馥郁的香气,才慢慢觉得,这阴冷多霾的天,因为有了春雨的滋润,便开始多了一丝丝的暖意。
默默,听着雨滴轻叩窗纱的声音,却发现,那饶有节奏的音律,愣是和着他失落的心绪,在天青色等烟雨的婉约里,共同谱下了一支等待的恋曲。一遍一遍,重复着把寂寞的等待,在东风迫不及待的追问下吟唱,任眼角酸楚的泪水,沿着守候的轨迹潸然而下,然,转身的回望里,依旧不见她归来的迹象,于是,千言万语,终是汇聚成了一句盛大的期盼,颔首间,自是沉重了心事,也沉重了思念。
都说爱情是人间至美的风景,可他们却陷身在这场没有硝烟只有牵挂的战役里,饱尝了世间所有的艰辛与痛苦,往日里嘴角微笑扬起的弧度,也渐渐被朦胧的泪眼代替。他看不到明天,不能勇敢地往前再迈近一步,可仍痴迷不悔地,执着于那段有缘无分的爱恋,执着于这份痛彻心扉的思念。可是,当他每次都沉溺于忧伤中,无可救药地把她想起时,这份心的悸动与疼痛,远方的她究竟又知晓了几分、懂得了几分?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他总是用想念,丈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用一滴泪的时间,拼凑着那些细碎的美好片段。每每回想有她作伴的日子,记忆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突然失去了平衡,而他,除了呆呆伫立在风中,眼睁睁地看着它飘忽远去,别无他法。攥在手心里那根无主的线,他曾记得将它放飞,却不曾记得将它收回,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是否还来得及将它收回?
文字在纸笺上的独白,终是苍老了等待的岁月;指尖轻轻弹起的年华,只是芬芳了如花的心事。离开她的时日里,除了在元氏老宅继续用功读书,为参加来年的吏部科试做准备外,闲暇的时候,他更想用文字来填补生命的空白,只因怕无所事事时,对她的思念会更深更重,即使字里行间,依旧写满了想念,即使满纸的呓语,依旧照见了他心底的一帘幽梦。
(节选自吴俣阳《曾经沧海难为水》修订版 第3本《挚爱 莺莺》第3折《欲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