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元坐在包间里，左等右等，和他约好在饭店见面的温瑜瑜还是没有出现。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她打电话，烫着大波浪卷，头发染成酒红色的温瑜瑜就一路咯咯笑着闯了进来，一边把新买的手提袋往椅子上一扔，一边紧紧挨着左修元身边坐下，睃着他挤眉弄眼着，倒把左修元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什么事，大中午的把我叫到这干吗？”温瑜瑜眉开眼笑地瞟着他，伸手在他额上轻轻一点：“到底什么事，火急火燎地就把我叫过来了？”

“没什么事。”左修元微红着脸，“就是想你了呗。”伸手在她脸上捏一把，“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

“那就来个水煮鱼，再来个酸菜鱼……”

“怎么又是鱼鱼鱼的？”温瑜瑜盯着他傻呵呵地笑：“大夏天的吃什么水煮鱼？都油腻啊！”边说边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你看，我最近正努力减肥呢，点些清淡的就好。”

“那就来个清苦瓜？”左修元举起桌边放着的菜单，一边看一边问：“再来个豆豇鲮鱼油麦菜？”

“又是鱼？！”温瑜瑜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一下，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来：“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菜单，一行十行地看着，“来两碗四川凉粉好了，天太热了，没食欲。”

“四川凉粉就把你给打发了？”左修元紧紧盯着她笑：“好不容易请你出来吃一回，你就这要求？”

“我对你还能有什么要求啊？”温瑜瑜伸手在他耳边轻轻一掠，手指顺着他的耳根滑到他新长出胡荏的下巴上，风情万种地挑起眉头盯他一眼，“你对我好，比什么都好。”

“那就听你的。”左修元摇摇头，走到门边叫来服务员点了菜，等服务员出去，才一本正经地盯着温瑜瑜说：“好好的头发怎么染成红色的了？看上去跟《西游记》里的女妖怪一样。”

“染了一星期了，你没看见？”温瑜瑜噘起嘴巴睃着他，“咱们住在一个胡同里，你一星期有几天没在胡同里遇见我？”边说边伸出手指继续点在他的下巴，“你们男人就知道装蒜！还女妖怪？世上有我这么好看的女妖怪？”

左修元看着她那副淘气的样子，伸手在她细白如玉的手指上轻轻捏了捏，抿着嘴笑着：“我真没在意。最近事多，忙得都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哪还有心情注意你的头发？”

“瞧，你这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温瑜瑜仍然盯关他咯咯笑着，“对了，你把我约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真没事，就是想你了。”

“想我？你最近忙得唏哩哗啦的，什么时候想起过我是谁？”温瑜瑜嘟囔着嘴，脸上的笑容透着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青春活力，“说吧，到底又想找我打听什么事？”

“哪有？”左修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得我好像要见你都有什么企图似的。”

“没企图啊？”温瑜瑜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我还不了解你？从前见我是因为你见色起心，现在见我就是拐着弯儿地想要从我这打听点我那个远房表叔的事情，你当我傻什么都不知道呢？”一边说一边睨着他抚弄着指甲，“你让我没事就到我表叔家多走动走动，不是为了让我给你去当间谍的吗？”

“你看，你那小心眼尽往歪处想。”左修元叹口气盯着她，“最近牛允陶那边有什么动向？”

“看吧，三句话就露马脚了吧？”温瑜瑜哈哈笑着，伸出脚在他小腿肚上轻轻踢了一脚，“你是谁，我是谁？你心里想些什么能瞒得过我？每回约我见面都拐弯抹角地打听牛允陶的事，你真当我是你派出去的特工了？”

左修元不无愧疚地伸手挠挠头：“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柏书记那边三天两头叫我过去问牛允陶那边的事，你也知道，牛允陶对我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的，我也不能……”

“好了，你说你这颗猪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温瑜瑜听到门响，等服务员送完他们点的菜和四川凉粉出去了，忙不迭地举起筷子在他头上敲了敲，“柏向南给你多少钱了，你就这样给他当孙子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左修元无可奈何地盯着她，“我是不得已……”

“不得已就让我去当间谍，帮你们一起害我表叔？”温瑜瑜端过凉粉，一边吃一边白他一眼，“怎么说，牛允陶也是我过房表叔，你知道我最近都有什么感觉？我觉得自己就跟老鼠和小偷似的，以后我可再也不管你们那闲事了。牛允陶家养了几十个保镖，个个都是学过真武功的，要是哪天被他发现我帮你传递消息，还不派人把我废了？”

“我们也没害他嘛。”左修元用胳膊肘捣着她的胳膊，“我告诉柏向南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两边谁也伤不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