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珊珊？”萧燕敏知道柏向南和孔珊珊的特殊关系，柏向南众多的情妇当中，唯独芭蕾舞演员出身的孔珊珊替他生了女儿，而且论年轻、论姿色，谁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所以每当别人在她面前提到孔珊珊三个字，她心里就特别稔醋，索性抓起桌上的玉如意，面不改色地扔到身后的废纸篓里，不动声色地趴在桌边继续审读文件，把林雪微倒撂在了一边。

“你干吗把它扔了？”林雪微不满地盯着她：“我说句孔珊珊，你干吗动这么大气？”

“我动气了吗？”萧燕敏头都不抬：“你以为我动气了？我就是不喜欢这个东西了，不喜欢了还留着它做什么？”

“好歹是钱买来的，值好几万呢。扔了多可惜。”林雪微叹口气说，但语气中却夹杂着兴灾乐祸的意思。

“有什么可惜的，不就是一块玉吗？”萧燕敏不示弱地抬眼盯了盯她，忽然阴阳怪气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一字一句地说：“我可没你那么喜欢钱！”

“什么？”

“没什么。”

“你犯不着跟一个孩子生气，你吃她的醋干吗啊？”林雪微没好声气地睨着她：“小美才几岁，你跟她一般大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燕敏明显不高兴地，把头抬得老高，不客气地瞪着她问，“你说我吃谁的醋？”

“我就是说为了一个孩子，你生气不值当。”

“我那是为了一个孩子吗？”萧燕敏已经从对方不高兴的神情中察觉出林雪微是拿孔珊珊母女出来当垫背的，真正拥有和她那只一模一样的玉如意的人就是她自己，不禁瞪着她嗡声嗡气地说了一句，“我就是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不要脸的女人，我干吗要在办公室里放着她也有的东西？我怕脏了我的手，脏了我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啊萧燕敏？”林雪微沉不住气了，忽剌一声从沙发椅边站起身，斜睨着萧燕敏责问着她，“你说谁不要脸？”

“我说你了吗？你激动什么？”萧燕敏以牙还牙地瞪着她：“我说的是家里有和我一模一样玉如意的那个女人！怎么，你想替她打抱不平？”

“你！”

“我怎么了？”萧燕敏嗤之以鼻地盯着她：“我比有些人好，我没收受五百万贿赂，我也没买豪华的大别墅，更没被省纪委工作组请到梅岭招待所去做客！”

“你！你过分了！”

“我过分了？”萧燕敏怔怔盯着她：“你说说，我哪过分了？我是贪污公家的钱了，还是受了别人给的贿赂了？”

林雪微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刚想继续和她争执下去，萧燕敏冷不妨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说：“行了，你那些事已经在罗原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就别在我这里再宣扬一遍了。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说呢，都是上年纪的人了，嚷起来对谁影响都不好。”

“你……”

“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吵。”萧燕敏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地盯着她打量着，“你现在最好赶紧去找一趟冷水云，看怎么解决你们之间的麻烦事吧！”

“……”

“你别光顾着瞪我，要不是为了柏书记，我也不会点拨你，刚才我在飞跃公司上班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你那个冷总为了一个小蜜把公司的财务总监开除了，这个时候开除财务总监，他是想在自己头上放一只虱子让人家逮吗？”

林雪微听了她的话，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说不上一句话来。这时，清洁工推门进来，问萧燕敏有没有需要清理的东西，萧燕敏指了指垃圾篓，示意她拿出去倒了。林雪微觑着清洁工拿走好只扔了玉如意的垃圾篓，清洁工还没走到门外，她就魂不守舍地追问着：“冷水云为了一个小蜜把财务总监开除了？”

萧燕敏盯一眼正准备出去的清洁工，连忙抬高嗓门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顾嫂，这里没别的要收拾的了，你赶紧忙别的事去吧。”

清洁工听说她们有话要谈，连忙提着垃圾篓走了出去。就在此时，左修元也出现在办公室的走廊上，他正好听到了萧燕敏和林雪微说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林雪微就苍白着一张脸从萧燕敏的办公室沮丧地走了出来，忽匆匆地朝走廊尽头柏向南的书记办公室走了过去。左修元本来是要来找柏向南汇报牛允陶的近况，见林雪微走了过去，情知自己不方便过去，只好转身往楼梯口的男洗手间走去。从洗手间出来，他一眼瞥见刚才从萧燕敏屋里走出的那个清洁工端着垃圾篓在垃圾箱前喃喃自语着，不禁生了个心眼，走上前去，笑容可掬地跟她打招呼，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她说：“大姐，遇上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自己跟自己说话？”

清洁工顾嫂从垃圾篓里掏出一只做工精致的玉如意来，茫然不知所措地瞟着左修元说：“刚刚从萧秘书长办公室收垃圾，没想到在垃圾篓里发现这个东西，这得值很多钱吧，怎么就被扔到垃圾篓里了？”

“兴许是不小心碰翻了掉里面的。”左修元呵呵笑着，又故作神秘地盯着她说，“这些女人整天都神经兮兮的，刚才她们在屋里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她们在争执些什么。什么财务总监被开除了，到底怎么回事？”

顾嫂叹了口气说：“她们两个见了面总要掐上几句的，我们都见怪不怪了。听萧秘书长说，好像是什么飞公司的冷总开除了一个什么财务总监，林局长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就不对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又在争执什么。”

“噢。”左修元轻轻嘘一声，“那这事你就别再跟别人提了。她们的关系你也知道的，要让她们知道你在传她们的闲话，你这工作就保不住了。”

“我不会乱说的。”顾嫂感激地看着他，又看一眼手里的玉如意，“那这东西现在该怎么弄？”

“这简单啊。你把它擦干净了给萧秘书长送回去不就完了！”

顾嫂点点头，朝左修元笑笑，连忙拿着玉如意往萧燕敏办公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