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天砸下来的也不过是个大窟窿而已，你们两个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萍姨！”小荷花低着头，“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少奶奶紧张地问：“是不是家仁真和那个洋婆子有那么一档子事？”

“不，不是的。”

“不是那个洋婆子，那是什么？”

“是……我……”小荷花眼里噙了泪，“萍姨，您就别问了，反正，我跟家仁的路已经走到头了，不可能再继续下去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把话说清楚，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了呢？这事你爹和王家大院的人都知道吗？”

小荷花摇着头，“我还没说。我不想说。”

“这真是儿戏！”沈少奶奶轻轻拍着小如溪，“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想瞒着家里人，永远都不说出来吗？这事千错万错还是在家仁身上，不行，我得找王太太好好说说这事去！她儿子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呢？”一边说，一边抱着小如溪，送回房里的襁褓里，披了一件大衣，就火急火燎地从房里走了出来，一把拉着小荷花的胳膊，“走，我带你去找王太太好好说说，我就不信他们王家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萍姨！我不去！”

“怎么？你真打算跟家仁分手吗？”沈少奶奶关切地盯着她，“你知不知道，这是你奶奶生前替你定下来的亲事，你要是真要跟家仁分手，你奶奶泉下有知，她能安心吗？”

“我……萍姨，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的？你心里其实根本就不想跟家仁分手，可是你面子上下不来，所以才说那些狠心话的，对不对？”沈少奶奶抚着小荷花的头发，“傻丫头，这不还有萍姨在的嘛，我看家仁也就是说说气话而已，他也不是真心要跟你退婚的。不过这事总要找王家的人讨个说法，不能由着你们两个的性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这要真把大家都蒙在鼓里，你们两个在外面闹将出事来，咱们几家子想要后悔也都来不及了的！”

“萍姨，不是这样的！真的，这，这就是我的想法，我跟家仁的想法是一样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少奶奶忽地用力拽住她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她的身子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别急你萍姨了好不好？这么大的事，你们有了这样的想法，也总该让我明白个所以然来吧！”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小荷花的心痛如刀割，她不知道如何对沈少奶奶说出王家仁和斯蒂文那些事来。她已经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为了家仁，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说出来，哪怕面对自己最最亲近的沈少奶奶，她也是不能够说出来的。不管现在的家仁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她也不会再强逼着自己接纳他的感情了，尽管她的内心还忘不了他，还在爱着他，可她就是不能继续一份令很多人都会处在痛苦边缘的感情。或许，她只有欺骗自己，只有说服自己装作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才能彻底摆脱对家仁的眷恋与不舍，她知道，这样对待家仁是欠缺应有的公平的，但她真的不能再给他，也不能再给自己再给这段孽缘任何机会了。从此以后，她还是一个孤单的人，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再也不会从她漂亮哀怨的眼眸里看出她为他泛出的一丝清澈，也不会再因此从他心底泛起像是有一屡阳光透过满是尘埃的厚重的窗帘时的欣喜。可是，她知道她还会想起他，她只希望他永远记住她满足的、天真的、孩子般的微笑，仅仅是她对他才有的笑容，却永远也不要看到她的心痛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