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南疆之六十二

——献给阿曼古丽M

 

我试图通过一只苹果

观察你。这是秋天里接触到的

第一个水果或词语

交织在简单而朴素的诗行里

你的眼睛始终宁静

而你的内心更加地澄澈

像甘甜晶莹的冰糖心

 

你是秋天里的第一只苹果

不是在喜悦的枝头

而是在喧闹的巴扎上

你通红的脸是一种说不出的企盼

等待和舌头的一次交汇

与其被秋天的露水打湿

不如跟随黄昏的暖风回家

 

多么意外的诞生啊

拍拍自己的脑袋，你会想起

哪一首赞美诗？

 

 

离别南疆之六十三

——献给喀散B

 

时间流逝了很久

但你不能确认这便是遗忘

满天星辰里哪一颗最亮的

便是你满怀信仰的朴素之心

黎明之后不曾黯淡

 

那又何谈遗忘你呢？

你洪亮的嗓门足以弥补巨大的沉默

如今，它作为记忆之门

从无形通往有形

从乡村通往广场

太阳像更加巨大的沉默

在你头顶旋转燃烧

 

过往的姑娘也不必再流连了吧

她已不在葡萄架下等候

带走了青涩的影子

不如你就静静地躺下吧

待到秋霜降临

你就会有满眼的紫葡萄

 

 

离别南疆之六十四

——献给如先古丽M

 

回到海上

回到海上，就意味着有风

夜夜从头顶吹过

风从海上吹来

跋涉千山万水，如履平川

潜入你轻舞的衣袖

钻入你忐忑的眼睛

风从海上吹来

行至天山脚下

撩开一朵朵含羞的古丽

 

你是该把我遗忘的

天空如此高远

沙漠戈壁如此宽广

我只是在驼铃声中来去匆匆的过客

没有眼神的交汇

没有执手的承诺

只有风阵阵地吹过

从何处来

到何处去

你我从不曾细究

 

 

离别南疆之六十五

——献给阿不来提S

 

不是所有的离别都可以

如此长久。是什么令时光如此哀愁

如托木尔峰下的涓涓细流

把沉睡的石头冲洗得明净发亮

你光明磊落地经过

却蹑手蹑脚害怕惊醒它们

 

为什么你总是脸腮棕红

是太阳的余辉不曾消褪

还是漂泊的羊群令你牵肠挂肚

风沙磨破你的嘴唇

却铸就了你坚毅的眼神

 

你是一名小村教师

却还得关心庄稼的收成

一夜大雪比几阵雷雨更加珍贵

皑皑白雪是下一次

丰收劳作的殷实背景

 

 

离别南疆之六十六

——献给阿卜杜克里木A

 

要如此多的雨水何用？

需要阳光，需要风，甚至沙尘

铸造你大漠汉子的钢拳铁臂

以及勇敢无畏的心

要话语何用？

不如举起浑浊的酒杯

在烈火中喝个痛快

要如此多的哀愁何用？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在金色的沙漠里

应该有一副蝎子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