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写了错别字,因为我今天所写的便是星晴,而非心情。之所以会有错别字的联想,实在是我们有了太多的心情,心情常有而星晴并不常见。事实上,如今的天气也早已与时俱进、气象万千,或风云变幻、阴晴无常,更兼心情多变,竟难觅星晴。
是的,星晴者,晴朗的天空,月明星更明,满天的繁星,若无数双明亮的眼眸,在漫漫的长夜里,与无数无心睡眠或睡不着的人儿相陪相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温馨与典雅,又该是怎样一种的不离不弃。
晴朗的夜,星星也能发出夺目的光。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遐想,更是会给守侯在长夜里的的人一种期冀,一种风在起时的新生之感。
打开博客,耳畔也传来了这首叫做《星晴》的歌声。我听不清楚星晴的歌词,隐约听到有星星一颗两颗三四颗的意思。也就忍不住去想象满天星光的样子。漆黑的夜,满天的星星闪烁,“一闪一闪亮晶晶,好象我们的小眼睛。”只可惜我的眼睛太小,无法看遍满天的星星。更可惜我们的目光短浅,看不穿这厚实的云层,看不清楚三万英尺高空的星星的真实样子。
抬头望向窗外,天上是一个黝黑的世界,身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世界。或黝黑,或明亮,有了夜空,有了光亮,却没有哪怕是一颗的星星。星星都到哪去了呢?
事实上,这些天来,天空始终忍不住阴霾,间或着还有雨下,雨伴着风,风又吹着雨,风雨满世界地游荡,让一切变的迷惘。若是没有雨的时候,仰望夜空,偶尔会有明月从云层的缝隙里漏出些许清辉,却无奈敌不过这座城市灯火通明,天地间便洋溢着一种迷离,一种虚幻。是的,天上的星星无法与人间的灯火争明,那种想象中的闪烁,也就只能徒然地停留在脑海里了。
忽然记得,小的时候,在田间地头,在房前屋后,无数次地仰望星空。那满天的星斗,实在是孩提时最好的童话故事源泉。牛郎与侄女遥遥相望,北斗七星的天罡阵势,又或者银河的波澜壮阔,大小熊星座、人头马星座的勾连……而夏夜的时候,便可以就着满天的星光,去追逐着萤火虫的步履,一路地走来走去。捉住了,放进小瓶子里,仿佛捉住了那些闪烁的星星;捉不住,也无需惆怅,听任那些小“星星”在眼前飞来飞去,飞进油菜花丛中,飞过桃花枝头,那些小“星星”便成了自己梦的使者,从容地传递那些关于童心的灿烂,带来关于心情的明媚。
童心自然灿烂,年少青春时呢,那该是怎样的心情。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辞强说愁”。青少年的心情,更多的是像春天的天气,阴晴相连,琢磨不透。忽而一阵春风扑面,忽而一阵雨压梨花。忽而笑语洒落,忽而愁云坐拥。只是难有片刻的安详。于是,仰望星空的时候,便“抬头之意不在星”了,而更多的是在乎几许思绪之间、几声怜叹之中。或邻家的她,或窗前的花,或教室后面的人家,爱与哀愁交织而成的泥淖,总是那么地缠绵,总是会让年轻的心在里面扑腾、在里面艰难跋涉,并最终在万千愁绪中慢慢长大。星晴不关心情,心情也眷顾不到星晴。
我也曾经这般地年少过。有过花样的年华,有过梦般的想象。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随着星光,隐入到无边的暗夜里。心情便在寻找不到星星的日子里,忐忑忐忑再忐忑。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寻找不到黑夜里的星星。唏嘘许久后,终于从家乡出来,走到这座灯火通明、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原以为城市里的光亮可以让我减却许多见不到星星的失落,可我又一次地犯了错。在这里,我是更加地迷失方向,更加地找不到自我。又或者说,原本忐忑的心情,开始变得沉沦,并一沉至斯,几乎徘徊在失心疯的边缘。
我并不想抛弃自己仅剩的一点想象的能力。生活本就多烦恼,若连这一点想象都失去了,在忙忙碌碌之后,我该如何面对那漫长的黑夜——霓虹的灯色彩斑斓、路灯的光明亮夺目、高楼里的灯光像是一则又一则的故事,可这些与黑夜相悖的东西并不属于我,这些可以演绎出无数或疯狂、或动人、或诱人、或媚丽故事的光亮,无法在我心里撒下一点的激情。于是,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在一处寂寥的角落,在一方小小的屋宇内,我只能守着我的漫漫黑夜,那种看不透却又说不明的黑夜。
没有星晴的日子,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或许,天是有情的,星星也是有情的,星星可以执著地等待天晴。总有一天,雨会歇、云会散、明月会残缺。那便是星星闪烁的时候了,星星如斯,人间也是如斯。人间有了正道才更显得沧桑,黑夜有了星星也不会一直寂寥。
尽管我还是忍不住一路坠落,一路沉沦,却不料一次猛然地抬头,我孱弱的视线竟穿透了这浓厚的夜的黑,竟然一眼看到了她,看到了一种闪烁,一种明亮,一种清辉,一种光明。是的,在这浑噩的暗夜里,我竟然遇到了明星似的她。
这颗闪烁的明星,刹那照亮我的世界。尽管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万千里的距离。但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清纯、那种明净、那种美丽,那种明亮,已经足够照亮我的天空。从此,我头上的那篇黝黑的夜,开始变得有了一点光亮。是的,星星都已眷顾,暗夜还能张狂多久,那晴空还会远么?
星晴来了,心情自然不甘落后。我一路奔跑着、跳跃着,一路欢笑着、憧憬着。是的,当她发际的清香完全地融化到我的呼吸里的时候,当她优雅的身影已完全地影印到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只能近乎癫狂了。老夫聊发少年狂,那我这般地末代青年呢,这种癫狂自然该有更多的激情与美丽!
列车成了我的翅膀,距离成了我的胆量。我一次次地步入到她的世界,那里有着满天的星光。云碧峰前,信江河畔,我们牵挽着手,从容地漫步,一边是杨柳依依,一边是波光粼粼。虽然路边的灯光和高楼里的灯光照样明亮,但却再也无法抢夺星星的光芒!驻足凭栏,我们抬头望星空,那一颗最美、最亮、最多情的星星便在夜空里明亮地闪烁!
有她的地方,自然是一处美丽的地方。美丽的城市,美丽的山水,更有美丽的她。
我痴狂,却不轻狂。
当我仰望星空的时候,我终于笑了。对我而言,那绝对是一种石破天惊、醍醐灌顶般地笑。那种笑像是一把锐利无比的刀,轻易地划破笼罩很久的黑夜。那种笑也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轻易地将所有的失落、悲伤烧成灰,烧成虚无。
我不轻狂,因为我还在人间,还晓得什么是正道。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地快。当太阳出来时,当乌云又隐约着露出峥嵘的脸时,我忽又记得过去的路,自然还要记得归来的路。是的,那里非常美丽,可我并不生活在那里,至少现在那里还不是我的世界。不管怎样地难舍,不管怎样地留恋。当黑夜又一次到来的时候,当星光又一次闪烁的时候,在星晴的世界里,在长鸣的汽笛声里,我还是要踏上了离去的列车。
我不想走,至少不愿意从她的身边离开,不愿意离开这星晴的世界。
于是,欣喜的心情开始反复。从明亮、愉悦,一路地颠沛流离,一路地坎坎坷坷,最终又变幻成了一种迷离。是的,我不再沉沦,我不再堕落,可我还没有十足的重新振作。是的,就像这长长的列车,穿越了千万里,脚步也不停歇。告别了先前的黑夜,可又未完全地迎来阳光。上了列车,我自然是在迷糊中睡去,又在迷糊中醒来。于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黝黑变成了眼前的雾色凝重。
天阴阴,心恹恹。我不喜欢这样的世界。可睁着迷离的眼,看着窗外的景色,从金山到松江再到闵行,从绿色的原野、幽静的湖水,逐渐变成了黑色的高楼,灰色的高架路,看不见星晴的时候,心情也就无法不去起伏。
没有星星的时候,再晴朗的夜也只是一末地黑。即使有月光如流水,溶溶地撒下清辉,可这不是星晴,这只是月晴,那只是一种广袤的爱恋,就像白天的阳光,过于泛滥,过于多情,是无法给专著的人一种专著的感觉。
我还是渴望星晴,我喜欢那颗明亮的星星。渴望着晴朗的夜空里能够守着那颗明亮的星星。
只是,我不知道这没完没了的雨,这恼人的秋风,跟着要到来的风霜雨雪,除了给我们带来白天景色的变化,又将给那晴朗的星空带来什么。若夫有星星若她,黑夜也就继续漆黑。民不畏黑奈何以黑惧之。无所畏,又有何惧。可是,有了星星,暗夜里再来风雨,再来霜雪,风吹折了枝、雨打落了叶、霜染白了枝干、雪又将掩盖一切?
果若此,情又何堪,心又何依呢?星晴终又化成心情,终又感染心情,那心情究竟该雕刻成什么样,才能一直拥有着星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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