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台上仍然放着一本去年的台历,是商务印书馆印刷的兰花君子日历,约有四公分厚,印制是精美的。书中图案由三百多种兰科植物图像、古画兰花以及十余种兰花邮票组成,并每日配古人所作兰花诗词一首,可谓完美。偶尔也会翻翻,聊作消遣之用。说到底还是惜物,不忍舍弃。实际上对于书架上好多藏书的感情,也是如此,有些书十多年也许不曾翻得一页,但要断舍离,却还是做不到。人谓做人有不丢手之苦,信然。其实谁都明白,总有一天,谁都会空手而去,复归自然,但仍然还是,一息尚存,绝不丢手。
去年从大院搬出,自带的一盆花,死了。到现在为止,大约正好是一年的天气,换过三种花草。另一盆则较好,不死不活地成长着。想来在办公室,还是吊兰一类的花草比较皮实,十多天不管不顾,仍然生机盎然。不喜欢看到枯死的花草在室内,不喜欢一种氤氲着衰败气质的氛围。阳光、空气、水分、土壤,是花木枯荣的要素,这些都会形成一种气场,直接影响到人的情绪。这些天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就像水洗过一样,有一天朋友圈中刷屏的就是蓝天与白云,他们称之为西安蓝。当然这种天气,在西安确是好几十年都没有的景况了,都是持续的多年治水与治霾的功劳,久久为功,自会修复。
去老屋取得程千帆著《俭腹抄》,“学苑英华”丛书十多本放在一起还是好一些。曾经读过,现在重新翻阅,还是那么有味。经典的书籍就有这样的好处,有如好的书法与绘画,让你不觉得厌倦,好看亦耐看,大致是可以作为优秀作品的衡量标准罢。顺手又把一册《画坛春秋:中国著名美术家访谈录》一并带走,吴冠中、邵大箴、靳尚谊、范曾、刘大为等人的访谈。书是二〇〇九年五月在北大街新华文轩书城买的,那时在红埠街上班,距离书店很近,中午可以溜达着过去翻翻书。可惜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久新华文轩就关闭了,附近的一家天德书屋也是关闭了,从个人情感来说,很是怀念这段日子。一些东西在消亡,一些东西在新生,永远如此,这也许才是人间世的常态。偶然在网上看到一册骆玉明著《<世说新语>十三讲》,河北教育出版社二〇〇〇年四月出版,即网购一册。收到书,较为喜欢,为精装小开本。又网购一册周燕芬著《燕语集》,书未回。朋友圈中好几位先生朋友已有书评文字写出,马治权、方英文、吴嘉等,也许可以凑凑热闹,为此书写一书评文字。我喜欢周燕芬教授,倘要稍为诠释,则是,她这个人,以其独特的气质与做派,凡是与她有过接触的男性或女性,都会自觉地喜欢她,当然,也许会有个别人不喜欢她,或者反对别人喜欢她,那也是个人的自由。吉木微信说,理洵老师,家里有不要的书,可以捐给我们寺院,寺院现在大量需要书,图书馆刚弄好。并发来几张图书馆内的照片。这倒是个好主意。几十年来,零零散散地收集了好多书,虽有不丢手的通病,但终有散场的时候,这对于藏书来说,实在是一种比较好的去向。可以先去现场感受一下氛围,缓释些怜惜的心情,把一些自以为没有精力翻阅的书籍整理整理,捐赠出去,也是很好。
抄朋友圈中两位朋友的微信内容补壁。衡水张进良:“一,沙兄有点操闲心:赖小民进去也就进去了!一百多情妇咋办?孩子们咋办?这也快开学了!二,莫兄说:安培真不够意思,得个病就撂挑子不干了,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长安刘欣:“一退休大哥说:人的一生啊,就是下半生为上半生还债,上半身为下半身还债。”或者讥弹时相,或者总结人生,都很好玩,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管怎么活,都是一生,至于能否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那是另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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