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已是多日不动笔了,心里荒芜,想想,还是依了惯例写写书事罢,权作是举子的功课了。微信圈里晒着各种各样的过年的姿态,可惜自己倦意阑珊,不会欣赏,自然是连晾晒的心绪也是没有了。有位相熟的女士却说,鄙视春节里在朋友圈中展示写书事、读书、做学问的行径。我心里不自觉地会意地笑了,可谓心有戚戚焉者。高处不胜寒,好些事情终究还是极其私人的事,是大可不必须为他人展示的。抑或,如几年前另一位女士调侃的说法,只见他写书事,不见他写嫖妓,亦为暖色的幽默。
新年里计划着再把《史记》通览一过,年前就又回了一趟旧屋,想把先前读过的本子取来重读,是友谊出版公司的版本,白文本,即不注不译不删本,翻了翻,批注已是满满的,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应该另买一套新的,心里对自己说。记得买过另外一套,厚厚的两大册,大致几年前送了人。看见书架中还有一套六卷大开本的精装影印《史记评林》,取出一卷翻了翻,觉得以后也许不会看的,当初的一些雄心大志在时间面前真是太过于弱小了。《史记》一代名著,版本繁多,重新购置实在亦是极为简单的事。
初四到西部书城,平时繁华的电子广场空旷无比,上楼的电梯口放置了音响,大声地吼叫着,大致亦是为了招揽顾客罢。书城内果然人比较多,大多是家长领着孩子来选书的。看上一册岳麓书社的《史记》白文本,从书前周谷城的序文中看,应该是钟叔河执掌社务时初版的。不过又看到该社在二〇〇四年七月出版的图文珍藏版精装本上、下两册,是以宋刊黄善夫本为底本参校而出的,比较而言,虽都为白文本,但后者字体大,且图文并茂,十多年间又多次重印,拿在手里很是舒服,心里喜爱不已,就选择了它。此书约一千面,倘使在六月底前读完,剔去周末,每日恐须完成十面的阅读量。另购得《鲁迅最后十二年与美术》一册,杨永德、杨宁编著,文化艺术出版社二〇〇七年五月出版,书中主体部分为鲁迅日记中有关美术内容的摘抄与注解,可以视作为鲁迅美术活动的史料长编。下编为编者撰写的十多篇研究文字,涉及鲁迅与碑拓、装帧、木刻、连环画等诸多内容。陈漱渝为之作序。
年来收到天津问津书院寄赠书籍十余种,主题以津沽文化为核心,“追寻津沽记忆,守望文化家园”,多有史料性质,人文史观,是对于津沽文化传承的归集与整理。最近的几册为孙爱霞编《三津谭往》、万鲁建编《九河寻真》、王振良著《记忆的碎片:津沽文化研究的杂述与琐思》、刘云若著《待起楼诗稿》。春节无事,偶然翻翻,亦能遣一日之无聊。又读《知堂回想录》篇目若干,大致心境变化,觉得它真是琐碎极了,絮絮叨叨说上半日,有时又是乏味得很。僻重就轻,想知道的他不说,不想听的他总是没完没了,白发宫女忆玄宗的样子,让人不知所措。
春节大多时候,还是枯坐着的时间多,无所事事,甚觉寡味,说不上心情好坏,总觉得厌倦周围的一切,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不知何故,这些日子颇为怀念一二年正上在草堂寺看梅花的情景,是怎样的温馨与可人。大致此时,草堂寺的梅花亦是开了,只可惜无心去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也都是一声叹息,且付与流水落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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