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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我就在妈妈的怀抱里,却寻遍天下去找她。”
铭刻幼年的的这句歌词,在今日却听出了禅的味道。
反顾小龙人找妈妈的故事,竟是一场跌宕起伏的寻觅真理与无限的的艰苦跋涉。由玉雕龙变成的小龙人在寻求妈妈的道路上尝尽了思念、渴求、茫然无措等种种艰辛。这其实表达了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有情众生寻求生命源头与归属的一种本能——我从何处来,为何在这里,又向何处去?我是谁?谁创造了我?我的归宿(或生命之外的无限)在哪里?片头曲即表达了这种困惑和寻觅的初衷:“天上有无数个星星,那颗最小的就是我;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在哪里生。”当他把自己放置于无限星空之中时,立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宇宙的庞大的极大反差,而自己这微尘般的生命又该向哪里放归,便成为他此后不断为之努力的课题。
就这样,小龙人踏上了寻找妈妈的征途,他是如此向往那个未曾谋面的母亲,以至于以其幼小的身躯翻过雪山、度过荒漠、穿越时空,尝遍了各种常人难以经受的辛苦,虽希望渺茫、行程艰险而劝阻众多,他从未想到过放弃,而他磕长头在雪山的行止,以近乎于一种宗教式的虔诚与执着了。一切寻道者所共有的一种精神就是矢志不渝,一切寻道者都在空间或思想或两者兼有中走过一条崎岖而迂回的漫漫长路。但宗教的苦行,其目的本不在苦行本身,更不是宗教的必然规程,而是寻道者自愿走上的、他们认为可以使自己趋向目标的一条可选之途。释迦牟尼佛菩提树下一坐十数年,日啖一粟,不是一个过惯了优越王宫生活的王子向质疑他的世人的标榜,也不是佛陀修行的终极目标(恰恰相反,佛陀正是看到了修苦行的偏颇与不究竟才告别了极力挽留他的苦行林),而是他开悟之前的跋涉。在这场持久的跋涉中,佛陀历经了所有求道者所必须经历的一切——有时魔障现前,有时似光明显现,有时峰回路转,而有时再堕深渊。小龙人不是不向往安宁无忧的童年,但他同样明白,他必须跋涉。
终于小龙人找到了妈妈,像许多精进而幸运的求道者自以为可以从此拥有真理与无限一样,小龙人自以为终于可以长久的依偎在妈妈的怀抱不再流浪,但他仅仅在妈妈的怀抱里呆了一个晚上就再次失去了她。惊恐绝望之际,他听到了妈妈空旷的声音,原来,他的母亲早已发成森林百花,血成江海湖泊,骨成石林山座,肉成微尘无数;原来他的母亲不属于他一个人,而是为爱众生而化身无数亿;原来他早上醒来看到的春色满园、闻到的桃朵芬芳都是妈妈的颜面和气息,他走过的路,都是妈妈的寸寸肌肤;他走过那么远去寻觅的人,居然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谁知我就在妈妈的怀抱里,却寻遍天下去找她”,这一句唱出小龙人此时心情之五味杂陈:求道者终于找到了无限却又失去了对无限的拥有权,最终发现他原来一直存在于无限之中,一直被真理环绕;他的呼吸吐纳原来一直都是真理的气体;他的灵肉,原来一直都未曾与真理分开!
这就是禅,就是解脱,就是无得无失,无有无无,无挂碍而得大自在。原来真理不在远方,无限不在未来,而在当下。当下看破即当下证得,当下解脱。我既无源头,亦无归宿,只在当下,只在眼前。这山河大地原来就是我所寻觅的东西,而我与它们本就同在;我与他们是一种自性,我的存在与它们的存在本毫无二致。我拥有一切,无需外求。那身后长长弯弯的路,和所有进行过的艰苦的哲学式的思考原本才是我最沉重的包袱,我放下了,没有东西属于我,我的生命也不属于谁,我手中只有空。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灵的飞腾与沉降,心情的交织与变迁,难怪弘一法师往生之前留下的最后四个字是:悲欣交集。
2009.12
附:本篇与《上帝未死,因果不空》先后成于复习药理的某两个晚自习,由于考试繁忙,今日才发。
另发一则求教信息,原因是有一晚梦见考试出了一个名词解释的题,英文试卷,名词是“interference”,我一看,这是萨小特的“介入”思想(其实这来源于刚刚结束的一场微生物学考试里的名词解释题“病毒的干扰‘interference’现象”),就跑去问萨特身边的一位朋友关于他介入思想的一些东西,后来考试时我的答案是“Interference is a process in which the writer acts like a participator but not a controller.”这个梦激发了我了解其介入思想的兴趣,但关于介入思想,我查了一些网站,也没有很明确的解释,甚是困惑,望有识之士给予解释,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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