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今天是哀悼日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由于短信内容实在太歧义,以至于我误以为哀悼日的核心内容就是穿素服。哀悼就必须穿素服,未免太拘泥于形式,因为哀悼本来是一种衷心的情感表达,在表面上过分苛求了,自然要分散在对于实质的追求上的精力。故,我没有折回宿舍换衣服,而是直奔自习室。
其实,我怎未一直牵挂着远方的灾情?我的心情一直为这次惨绝人寰的灾难穿着素服。当周围的人在网上观看地震救援实况的报道、图片和视频时,我都不敢把自己的目光投向那一幕幕裸露的惨状之上。我连虚构的电影都不敢看,何来勇气去直面活生生的惨痛!
我嗟叹过,祈祷过,神伤过,激励过。或许我应该燃一炷香,向苍天鞠躬,对众佛磕头,双手合十,心手合一,默念我最诚挚的祈愿,最真切的祝福。然而,面对心存善念、无比虔诚的信众香客,面对这种群体性的祷告,面对这种散放着宗教光辉的仪式,我很难用语言表达我在那个特定环境下的心境。一方面,我为这种宗教特有的神圣、信徒心中的虔诚与善念所感动所浸染——他们的确怀揣着一颗赤诚之心在信仰上皈依了佛教(尽管可能从未进行皈依仪式),并且坚信会在佛教中找到对于生命疑问的答案,抑或是解除精神危机的可循之道,甚至是美好愿望实现的可能;一方面,我又隐约地感受到了藏在这种祈祷与膜拜之中潜在的人类的无助——人类因为无法摆脱生死之命,因为难以接受生命终于将归于虚无的现实,将漂泊无依的心灵寄托于宗教,以此获得精神的救赎与解脱,甚至将人力难以圆满的希望寄托于宗教的神力——宗教的光芒愈是神圣明亮,被它普照的人类纵使也被赋予了神圣的色彩,也必将愈是显得渺小无助。经文的唱诵在佛器击打声与信众不断俯下的身躯中响彻整个寺院,我也在心中默默祷告无数遍,而在地震与废墟中痛失亲人与家庭甚至被废墟吞没了生命的人啊,纵使我有千百分情感为你涌动,纵使我的心已经为你揪痛数日不已,我又能怎样脱离你于苦海啊,你的失去是那样的不可预知、不可接受、不可挽回,这个事实如此的荒谬绝伦,却在你的生命中真实地上演!
北京时间14点28分,警报响起。在山林中闻此长鸣,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悲伤和不甘。上帝,你何以玩弄无辜的性命于股掌,你何以让一个民族承受如此巨大的挫伤?警报响起时,几十米开外是一群金发白肤的外国人,他们依旧照相留念,掺杂着对这声音莫名响起的几分疑惑,他们无法理解生长在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的那个民族,正在经历怎样的折磨与考验,正在承受如何的民族伤痛,正在以一种怎样的精神在与灾难做艰难而坚定的抗争。
或许我不应该苛求他们,没有切肤之痛,所有的痛苦对于旁观者来说都只意味着隔岸观火,就如同灾难之外的幸运的你我永远不可能真实地体会到灾民此时的境遇与感觉一样,我们无法把自己摆在与受难者相同的位置去经历去面对这一次灾难,这不是冷漠,这是人性。
灾难在瞬间发生,却需要一个长久的时期去抚平所有创伤。重建于废墟之上的,不仅是坍塌的高楼房屋,还有万千人民的幸福生活,更有一座城市甚至是一个民族对于生命与灾难的态度和思考,以及在灾难之中被重新塑造的民族精神和共同面对灾难的民族心理素质。所以,救灾紧急,刻不容缓,灾后重建(广义的)更是一个内容与意义皆巨大的课题与工程。
即使我渺小,我平凡,我几乎无以为助,但是,生命,面对你的惨遭蹂躏与无比珍贵,我还是忍不住要深深地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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