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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与心灾

(2008-05-13 13:59:32)
标签:

地震

四川

民族

情感

心理

杂谈

    惊闻川中发生地震时,我还沉浸在一场争吵过后的万般恍惚中。一场灾难再次降临中华大地,生灵遭受劫难,大半个中国都体会到了到了震感,我的痛苦已将我全身软禁,面对国家和人民的苦难,我为我的不豁达深感羞赧。

    难道前几日我感到地面的上下浮动,并非眩晕复发,而是真实的感知?

    晚上,一个朋友在QQ里说:“祈福中华,超度往生。”我说:“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吧。”想到自那场暴雪以来中国经历的种种劫难、人民历经的所有不幸,不禁心酸。用“心酸”这个词,或许十分不恰当,似乎民族感情过于浅淡了,又似乎过于悲观消极了。但此时此刻,我为我的祖国、我祖国的人民所遭受过的和正在遭受的一切而感到心酸。此时的中国犹如旧病初愈、新病齐发的病体,虽病离致命一步尚为遥远,但病痛的折磨已经足够一个躯体需要耗用自己的意志和能量去承担。民族大痛与个人小痛并立,使我很直观地感到了两者的悬殊,这样一来,自己的痛苦以及它带来的痛感似乎轻微了很多,这似乎是一种解脱,然而我为自己以这样一种方式为自己解脱而再一次羞惭不已——那是千千万万同胞的生命、千千万万家庭的悲欢,那是祖国的与民族的遭遇,怎竟让我化成一个小小的为自己解脱的理由?

    我一直在默默祈祷: 祝福生命,祝福我的祖国;祈愿国人安康,奥运圆满顺利;祈愿和衷共济,中华更坚强!可是悲剧与苦难依然在发生,祝愿之无力,祈祷之苍白,尽现眼前。救苍生太大,我无力;救己又苦于无门无路。

    当我将目光投放在这一小篇文字之上时,满目皆是悲观。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的心态渐趋悲观,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正在车上,偶然看见一个一个老人花白头发的后脑勺,竟然心悸,进而是绵延的失落感。仿佛此疾已成沉疴,自春节结束始,万事恼心,发展数月,起初求助自我疏导,后来开始大剂量地服用音乐,现在音乐已不能救赎深陷痛苦泥沼中的心灵,哲学又仿若天外之音一样远离我真实的生活。因此,我也终于明白,那一次睡梦中将保存着音乐与电子书籍的MP3甩手抛出是上天给我的怎样的暗语。

    然而,我又怎能沉浸于则中悲观而无法自拔?!我一次次挣扎着告诉自己不能让自己倒下。我曾想我此时的状态是何等不堪:当我在新的环境、新的教育、新的书籍、新的交流中让自我的思想与目光得到成长时,我脚下所牵系的那方土地,却因继续留在原处而将我扯得生疼,我必定不能蹬踹掉脚下的牵系,亦不能放弃高远之处我所向往的灵魂高度。假如我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柔韧与坚强,唯一的结果就是让天地两者将我生生扯断,于是我的生命一半追随了高远,一半留给了土地,而我终将不复存在,我的痛苦也都会在生命与灵魂断裂的瞬间统统化为乌有。然而,纵使再不堪,我依然不能无所挂碍地离开,我眷恋这世上的所有美好:我眷恋着我枕边未读完的书,眷恋着远方的山水,眷恋着我未完的学业和尚未开启的事业,眷恋着我所欲知的未知,眷恋着我十九年生命中不曾有过的情感,我甚至眷恋着此时折磨着我的痛苦,以及痛苦的施与者。眷恋痛苦并不是精神自虐,痛苦,是生命中最深刻的滋味,尚能体察痛苦的人对生命与生活还有知觉,灵魂毕竟未死。

    当两个世界终于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在彼此的眼里,便尽是对方的荒谬,一切交流都被荒谬成错乱码,最智慧的做法,就是让孤独与寂静替代徒劳的辩白与责备,转身投入另一个为自己所熟知的世界——书本、朋友与自我,在情感被封锁的荒野上,精神的呼啸将更加雄浑苍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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