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破译“华”字 解开《盂爵》成王迁都大典盂宁邓伯谜团 图
文/卧马先生(李敦彦)
《盂爵》,通高20.2厘米。通体纹饰纤细缛丽,利落清晰,腹身主纹铸上下两组兽面纹,十分罕见。造型端正大方,色泽光亮沉静,古劲苍美,挺拔而立,全器保存完好,叹为观止。
盂爵
台北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藏
盂爵铭文拓片
现馆藏于“台北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的《盂爵》,据传出土于清代道光年间,为目前所知商周时期铭文最多的青铜爵,堪称“爵中之王”。
器身內壁有銘文4行21字。铭文内容是有关周王在成周举行祭礼,并令盂宁邓伯,以及赏赐盂一事。作器者盂,与国家博物馆藏大盂鼎的作器者为同一人,是西周早期的重要人物。
《盂爵》出土230多年来,先后经清代名臣王味雪、陈介祺、毛善庆等人收藏。20世纪初流入日本京都收藏家小川陆之辅之手。盂爵自发现至今,先后著录30余次,吴式芬《捃古录》、吴大徵《愙斋集古录》、罗振玉《海外吉金录》、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考释》、刘体智《小校经阁金石文字》、容庚《商周彝器通考》、陈梦家《西周青铜器断代》等均有专文论述。可谓著录清晰,流传有序,历代珍视。
《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铭文释为:“隹王初贲于成周,王令盂宁邓伯,宾贝用作父宝尊彝”。从铭文可知是周成王时器。记载周成王在成周执政的情况,铭文记载周成王成周举行祭礼并派大夫盂慰问邓国君邓伯,赏赐金属铸爵作宝器以作纪念。反复阅读《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铭释,感觉文不对题很懵?
经仔细逐字甄看,对照《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所释铭文“隹王初贲于成周,王令盂宁邓伯,宾贝用作父宝尊彝”后发现,《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所释,除“贲”字与铭文文字笔画不符外,整理《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的专家不知道依据什么,硬把按照书写顺序应在“宾彝贝”的“彝”字,乾坤大挪移的挪到“宝尊”之后,释为“宝尊彝”了?
《盂爵》第一行第四字,中上部为似丗、卋,下部似丰的笔画结构。铭文笔画与下为贝部的贲字相差非常悬殊,不知《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的专家依据什么释为“贲”的?从贲的字意上讲,贲字不管怎么样断句,在“惟王初贲”或“贲在成周”句中都难找出符合铭文内容的合理解释?
对比“叔夨方鼎”第二行第三行连续使用两次的字,发现除铭文写法上有细节差别外,此字与下文内容相同都是“华在成周”。“叔夨方鼎”的华字与《盂爵》中的字结构大体相似,“盂爵”铭文中的“华”字与甲骨文金文的“华”字几乎完全相同。研究认为两件不同器物上不同写法的字应为“华”字。“华在成周”所记载的是关于周成王举行迁都大典这一盛世华诞相关的同期历史事件。
《孟爵》铭文中的“华”字与金文勾状的笔画上下结构惊人一致的相似度,如果说当时没有认出是华字的笔画,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对比“贲”字后还说是《盂爵》第一行第四字是“贲”字的话,那说明要么是没长眼睛和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赵高的老师谁也没办法。《孟爵》铭文的“华”字与“叔夨方鼎”的“华”字,可以互为辅证作为论定为“华”字的文字依据。
参看甲骨文金文华与《叔夨方鼎》和《盂爵》铭文对比图
关于商周青铜器铭文的排列顺序问题,纵观商周青铜器铭文多到几百字少到到几个字的排列,除字的大小不同和一部分文字偏旁在书写时上下左右自由组合外,整体铭文均以自上而下由右及左的排列。
综合研究认为,《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把“宾彝贝”的“彝”释为“宝尊彝”,首先从形式上存在不符合古代青铜铭文的文字行文书写规范的错误。
严格遵照铭文排列顺序文字笔画,《孟爵》当释为:惟王初,华在成周,王令盂宁邓伯,宾彝贝用,作父宝尊。
《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所释“隹王初贲于成周,王令盂宁邓伯,宾贝用作父宝尊彝”。因“贲”字错释和违背原文内容的排列错误,同时造成《盂爵》释意内容也随之产生连带错误。
《盂爵》铭文虽然简略,但言简意赅,人物事件记载的很清楚。“惟王初,华在成周”句说的是,周成王营建好天下之中的新都并迁都洛邑后,计划在成周洛邑举行一场盛大的华诞庆典,成周之会之初。王令,是周成王为了圆满完成大典盛会所下的命令。盂宁邓伯,是命令盂伯、宁伯和邓伯,宾彝贝用,是王令盂伯、宁伯和邓伯,负责成周之会华诞庆典时天下诸侯的吃喝接待大宴宾客的宴宾之用;负责美酒及彝尊酒器的筹备制作,以备庆典之用;负责成王大封诸侯时周成王赏赐诸侯所需赐贝之贝。“作父宝尊”,当是成周之会后,后辈人作宝尊以示纪念此隆重盛会。
“宾彝贝”的“宾彝贝”分别代表三种不同类别性质的事和物,与“盂宁邓”三三对应,符合,成周之会所需所用。
关于盂宁邓伯,是是盂伯、宁伯和邓伯,在西周时代,是有确切历史依据的。
邓伯所指邓国的邓伯,应该没有疑问,邓国是周天子所封的候伯之国,历史上直到春秋早期楚国伐申过邓后灭邓,等熟知的邓国历史。
关于《盂爵》中的盂字。盂是商代就很有名的诸侯国盂国,在今河南睢县境内。“盂犬告鹿”讲的就是盂国故事。犬,田猎场的管理人员的名子。(1)辞意是:乙未这天盂国的田猎场管理人员叫犬的人报告说:发现有鹿。(2)辞意是:盂国的田猎场的管理人员叫犬的报告发现有鹿,商王同意去田猎,贞问这次田猎可能有所擒获吗?商代的田猎,不单纯是游乐,同时带有军事练兵性质。诸侯国每年必须向商王朝进贡。所缴纳的贡品,包括奴隶、谷物、家畜、家禽、纺织品、龟版、玉器、青铜器等。例如“雀入二百五十”《甲骨文合集》00678反。“贞致牛五十”《甲骨文合集》08967。西周与商的历史很近,盂国的历史记载,是比较符合《盂爵》铭文的盂国盂伯的。
宁国,别称宁阳、宁城,宣城代管县级市,地处安徽省东南部,皖南山区东北侧,东邻浙江杭州,西靠黄山,连接皖浙两省七个县市,距沪、宁、杭三城市170-300公里,是皖南山区之咽喉,南北商旅通衢之要道。宁国名取自《易·乾卦》:“首出庶物,万国咸宁”。寓意邦宁国泰,长治久安。宁国市春秋战国时期先后隶属吴、越、楚国地。秦属鄣郡(治故鄣县,今浙江安吉西北
鄣吴镇)。现在的南京市简称“宁”与历史上的宁国有关。宁国灭亡的历史也比较符合《盂爵》宁伯说。
初侧,盂国今睢县距离东都洛阳500里。宁国今宁阳、宁城,宣城距离洛阳1500里。邓国今天邓州市或襄阳北,距离洛阳近600里。按《吕氏春秋·观世》谓“周之所封四百余,服国八百余”周所属诸侯国很多,盂国、宁国、邓国应都是周天子八百诸侯国之国。关于盂国、宁国、邓国的盂伯、宁伯、邓伯说,有待进一步研究论证。
按照重新释读的《盂爵》原文,可解读为,周成王在举行盛大庆典之前,命令安排盂宁邓伯负责宾彝贝事务,事理清楚,符合周成王举行大典程序,应该更符合盂爵铭文本意。
对比《夏商周断代工程青铜年表·盂爵》所释的“记载周成王成周举行祭礼,并派大夫盂慰问邓国君邓伯,赏赐金属铸爵作宝器以作纪念”之说,不合常理。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在没有交代邓伯功绩的前提下,作为候国从尊卑地位上讲,周成王在成周举行祭礼,凭借什么“派大夫盂去慰问邓国君邓伯”并赏赐金属铸爵作宝器以作纪念”,慰问、赏金、铸爵之理单薄于理不通,也无法解释宁。
《礼记 • 乡饮酒义》:“宾者,接人以义者也”。《周礼 •
司仪》:“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宾也。诸公之臣相为国客,是散文宾客通称,对称则宾尊而客卑,宾大而客小”。按照周礼在周成王举行迁都大典之际,候国的邓伯是要献礼以贺的。王初,是说大典还没有开始进行时,这时周成王凭什么派盂去慰问邓伯?不可能是怕他不去?
关于《盂爵》的做器者,到底是盂伯还是盂伯之子,因为《盂爵》中是“作父宝尊”的父字,且不是“父作宝尊”,所以个人认为不可能是盂伯?
参考扬州仪征县文化馆解放后在破山口地区征集一件“子作父宝尊”铜鼎残片。残片长16厘米,高7厘米,以此推测原器物为圆形鼎,体型较大,厚重,直口,设窃曲纹。其造型纹饰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反映了南北方文化相互交融、相互影响的特点。内壁铸刻有阴文“子作父宝尊”字样,字体苍劲有力,为籀篆体。铭文格式为祭辞,此格式流行于西周早期到西周中期。
此件残片上的铭文不全,大致的意思是:作礼器祭祀先人、颂扬祖德、传遗子孙后代,体现出严格的宗法制度。正如《礼记·祭统》上所说:“夫鼎有铭,铭者自铭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名著之后世者也”。
“父宝尊”与“子作父宝尊”,虽小有区别应属于同一类型器物,铸鼎者均为子辈,不然不可能称为“父宝尊”。
商周青铜器铭文中,除如《晋司徒伯隘父鼎》铭“晋司徒伯隘父作周姬宝尊彝,其万年永宝用”《大系图录》标明“父作”外,作在父前的居多。不管是“父作宝尊”、“子作父宝尊”、“父宝尊”等尊、鼎、彝、盘、爵等铭文之前都有一个“用”字。“用”的本意是使用。
关于商周尊、鼎、彝、盘、爵等青铜器铭文中的“用”字,多解释为“祭器”之用的“用”意。研究后发现之用的释意解读,并不完整?商周至春秋战国时期,尊、鼎、彝、盘、爵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和作为祭器之外,也是代表日常生活中食用和使用常器,并非亡故之后才制作用以下葬或祭祀的,从时间上是来不及的。出土青铜器物尊缶等器中有千年前的美酒,鼎簋中有稻、米、果、仁、家禽野味类动物之骨,都证明很多青铜器就是家用食用之器,证明尊、鼎、彝、盘、爵等青铜器为食用器物。
研究认为“用作父宝尊”类青铜器,类带父字的青铜器应为晚辈为纪念父之功德特意制作带有纪念性铭文的常用食用青铜器物,亡故之后才作为祭祀器和葬器的。由此推论此《盂爵》首推为盂伯之后所铸,当然也不排除有多件同类型爵器。
如果铭文中的“盂伯宁伯邓伯说”,能够被最终论定,可以铸爵铸鼎以示纪念的不止盂伯之子,宁伯与邓伯之后辈都可以作器纪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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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6日 于老河口 卧马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