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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小说连载--《我的北方》43

(2010-02-06 14:04:14)
标签:

70年代

黑龙江

农场生活

诗人

东北

文化

分类: 我的北方

喜爱这部小说的朋友,欢迎在线阅读连载我的北方

中卷--少年北方

14. 好事

中文字有这点好处。两个简单的字组合在一起,在不同的语境里,便具有了不同的含义。好事一词,有喜事、花好月圆、情投意合、做对别人有好处的善事(英文里可称为favor)、好生事端、喜欢揽事等诸多含义(这是“好”字应读作四声)。人上百种,形形色色。这个词在日常生活中时刻在被人生动的演绎着。而北方人,骨子里古道热肠也罢,乡情亲切也好。多半人,还是喜欢张罗着为不同的人,穿针引线搭桥。天生爱做媒人。

 

母亲回来许久后,为人、处世之道都摆放在大家眼里。母亲当时三十出头多,算是年轻。经久时日的劳作把身体也锻炼得健康有活力,还是算美丽的。逐渐有三三两两热心肠的张家婶、李家婆、隔壁的隔壁的老大妈、相识的旧同事,隔三岔五地前来隐晦地,或者干脆明了地打探母亲的未来打算。再介绍着谁谁谁探试母亲的意思。眼神是热络的,巴望着的,可语气神情里我总瞧着有说不出的暧昧。一边吃着自己兜里揣的瓜子,一边游说着,有时候说到兴奋处还口沫横飞,瓜子皮落得满地都是。惹人生厌。策略一贯是先是同情,再是痛说生存不易,独自拉扯孩子也艰辛;末了便说着,如若给我一个好的前程未来,也是对孩子负责的安排。母亲不该这么自私地只顾自己。

 

这些喜欢揽事撮合别人的人,可能还自以为是对别人做着善事,do a great favor,功德无量哪。

 

母亲最开始还是客客气气的谢回。久了也开始烦躁起来。怎么女人就不能独自生存么?非得身边有个人不可?我吃男人苦头够了自己舒心透亮的过怎么了。怎么就有这么多眼睛盯着我不放。我也是“同仇敌忾地”同母亲站在同一个阵线上。再有来人说道这些那些的,我便在屋子里面配合着,开着窗子极其大声地的朗读文章,或是大声唱歌。不然在院子里扫地。旁若无人。

 

这样来次数多了后。来传掇的人只能讪讪离开。久了背后有大人还是说道我不懂事。

什么叫懂事。一定是非得在别人家事私事里都参合上一脚,让大家都过得符合别人眼里的章法逻辑,便是懂事么。那我可是不懂了,也不愿意懂。那些年,那种环境,几乎没有隐私。所有人的喜怒悲欢,闲闲碎碎的生活,都摆在所有人的眼里。

 

熟悉的朋友也劝我母亲,不要把话说得太绝,把人都回绝了没有回路,以后落了闲话、得罪了人以后不好相处。还有些闲言碎语传着,说母亲这么地坚决不愿,说不定是心里头早有人了呢。要不就是后悔当初意气用事跟我父亲离婚。我是恨不得在门口挂着个横幅“谢绝说媒,谢绝小人”几个大字。跟母亲怀愤地说,母亲也笑了。傻丫头比我性子还独。这样不好啊,别学我,可得学会婉转周全些,女孩子家家的要性情学会温和些才好哇。

 

离开多时的段老师,突然地回来。那时在学校楼梯口间见到,我一怔,不知改如何招呼。段老师倒是大大方方地跟我说,最近读书用功不,我从哈尔滨带回些土特产,回头我给你妈送点过去啊。

啊,啊,啊。这可如何是好。最近正闲话多着呢。两人本来没什么的来往,还不得落别人一个口实。母亲这性子一僵,为了以证清白,还不得把段老师给顶回去。那可面子挂不住啦。

我旁边支支吾吾的,说道,您还是别来了。段老师也是一愣,随即也不多说,笑笑走开了。走几步我留在办公室里,下午老师们都有课,你过会来拿好吗。

 

课间,姜涛见我无端烦恼着,悄悄问咋回事。可我怎么跟他说呢,简单的事搞得这么复杂。实在是烦。

下课间隙,悄悄趁没人,走向段老师的办公室。随后又想,我干嘛这样鬼祟,多无趣。大步走过去。

 

段老师在办公室等着,温和的笑着。一包土特产早已包好放在放在桌子上。

神色笃定地对我说,我知道你母亲顾虑太多,我也十分理解。请你转告她,不必介怀。也不用过于理会闲言碎语。你母亲的性格,我相信自然也不会被这些压倒的。

 

我沉默一会儿,直问,那,您喜欢刘老师么?段老师哂笑,说你小孩子不要问这些。

我说,我一米六了!不是小孩了。请您告诉我。

段老师干脆拉开凳子,也让我坐下来。慢慢地饮着茶。看会我,再看会窗外出神。

我和你母亲,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她不过是略像我从前认识的人,也有才华,为人我也很钦佩。加上我们同在哈尔滨进修过,这里我认识的人不多,你母亲可以算是我的朋友吧。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不是简单的只有一加一,你明白吗。

凌子,我希望,你也要相信,水自清,则无鱼。

 

我凝视着他的眼神,清亮无比。我相信,有这样眼神的人,心底也必是透亮的。

我又问,您还是没回答我的话,刘老师究竟在你心目中是怎样的位置呀。

段老师无奈地摇头,说没有任何人这样直接的问我呢。你这丫头可真是胆子大,说话也直,跟你妈一个样儿。

 

小刘老师,也是很不错的。不过这些所谓感情的事,我可是不愿意多想啦。奇怪,我竟然跟你这个黄毛丫头,说这些,快去上课。(我,可不是黄毛丫头!!)

 

我撒腿跑开了,心里有些释怀和高兴。

隔了几天,我琢磨了很久,在刘老师办公桌抽屉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刘老师,我帮你探了,段老师也很喜欢你。你们好好交往!我希望你们能成。衷心祝愿我最欣赏的两个老师,能够走在一起。

 

事后,给母亲描述段老师的那段话。母亲也是释然地笑了。嗯,我当然明白。只是怕无端给他填上什么不好的闲话啊。我们现在的处境,我自然要小心。你也是多事,干嘛还给刘老师传纸条呐。看段老师不怪你。

 

我竟然, 也成了一个自己都“鄙夷”的,好事之人。

时隔几个月后,我们竟真的吃到了他们两个的喜糖。所谓风言,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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