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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少年北方

10.春游

开春。表哥大学四年级了。开始实习，利用实习间隙期间回了老家。得知要来看我们的消息，高兴劲绷都蹦不住。跳着跑着拉住宏哥的手，在车站门口大步拽着往家里走。两三年未见，表哥出落的更加英俊倜傥。身穿蓝白条纹的海军军校的制服，笔挺硬朗，几年的军校训练，也变得魁梧起来，个头高出我两个头高了，使劲蹦都够不着。笑呵呵地寒暄问话，由着我乐腾，还记得当时的欣喜劲儿，似乎还带着点炫耀。看，我有这么帅的表哥！你们有么。这是我的表哥。路人、同学一旁的艳羡眼光，更是滋长了我的骄傲和得意。感觉自己像极了狐假虎威的狐狸。也不愿意装，就那么肆意地高兴着。忽略，忽略所有的人！眼里只有表哥啦。

（插图来自温柔时光电影里的截图，与我家乡的风景极其相似）
 

道路上，老树发着新芽，春意渐增。空气中飘荡着新鲜清爽的味道。一切似乎都是崭新、崭新的。

母亲也是极其高兴。特地请了假回来忙碌着招呼。手忙脚乱地高兴。见表哥出落的一表人才，也是十分欣慰。在院外树荫底下唠着。路旁的槐树开了小花儿，四下飘散落在院内。表哥和母亲忙着唏嘘慨叹着，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曾有一肚子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啦。仿佛在做梦。心情大好。表哥不忘旧恩，一直说着，能有今天全靠母亲当年的补习和照顾。打算在我家住一两天。多陪陪我们。周末陪我们出去郊游散心。

我们要了场部熟人的车，去附近边境上的镜泊湖玩。表哥在大学里已学会了开车的手艺。带上春平、春平的哥哥和姜涛一起前往。姜涛见表哥的成熟和成就，似乎很沉默。一比就比下去啦。表哥暗自观察着我和几个同学玩伴的气氛，似乎也察觉点这些孩子气的异样来。笑嘻嘻的看着我。凌子你老老实实的可别欺负别人啊。咦，还揭我短。姜涛纳着闷的眼神瞅着春平和她哥，寻思我这么沉默老实的女孩，哪会欺负别人呢。春平的哥坏笑着。说你可不知道她以前是多野的丫头哪。被春平踹了一脚不准说下去。春平哥也是技校快毕业了。也是半大成熟起来的小伙子模样。两个相差几岁的男孩暗自里和表哥较着劲。

带着几个饭盒，装着韭菜盒子，冻鸡。和冷牛奶。在湖边生起小火来温着。表哥掏出瓶竹叶青白酒。一个人饮着，一副颇有滋味的模样。姜涛春平哥眼馋不过，也跟着喝了起来。夜里在湖畔生起篝火，大声大声唱着乌苏里船歌。

夜里在湖边景区道班的借宿。道班的领班是表哥从前的高中同学。也不收我们的钱。哥俩又接着喝起来。

我和春平夜里睡不着。跑到湖边坐在大石头上看跳鱼。那时的镜泊湖，湖水里水产还很富裕，夜里的大马哈鱼总爱在水面跳跃。就着月光下看特别的美。半夜瞧见姜涛出屋来门口吐得稀里哗啦的。呀，第一次喝白的，酒劲上来了，脸上滚烫的。春平一跳向前忙去拍背端水。扭头看我的关注的眼神。也站在一旁杵着，春平有些不开心。姜涛晕乎乎地被我们扶着进屋，看一会我，又有看一会春平。握住我们两个人的手，嘻嘻笑着睡去了。

之后再走回湖边，和我坐在石头上。许久两人没说什么话。

隔了一会。春平小声说着。我知道，他喜欢你。我也喜欢他。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欢他。我们不要破坏这个界限，好么。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还有，我哥一直喜欢你呢，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夜凉啦。早点睡吧。别想这么多了。

夜里我反复的，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我和姜涛的现在状态。我似乎是单纯地，因为他喜欢我而喜欢他么。似乎我很享受着这种被他人喜欢的感觉。这种样算不算自私。这张网上还有这么多人。好乱。往深了走下去，会不会伤害到我最爱的，最珍视的友谊。春平，是我胜似家人的唯一的朋友啊。春平的哥，我更是不愿意多想。那可是我半个哥呢。

次日，开车继续往山里走下去。山间的雪水融化成潺潺溪水。整个山林，苏醒着，睁开眼睛。在林子里烤着野鸡，表哥问，姜涛将来想做什么。姜涛呆了一阵子，收起嬉笑模样，很认真回答，似乎也在对我们说，过两年想考市里面的中专专心学美术。看能在画画这条路上走多远便多远吧。

我心里一沉，他考虑的可真远呢。春平的神色也是黯然了一阵。他要走远呢。我们的胡思乱想，也是不会有什么下文了罢。随后又对我是坦然一笑。我明白，我明白。

凌子呢，以后作何打算。我想了一会，说。我要把书读好，将来考大连的大学。离表哥近些。再把我弟弟和妈也接过去住。表哥笑了，嗨呦，有出息啊，行啊。

几个孩子，各怀心事，在山林里采了会蘑菇。我和表哥也在努力寻觅着小时候采过的品种一一的辨。姜涛采了几朵很漂亮的，有着灿烂花纹的蘑菇来，喜滋滋地给表哥看。表哥大惊，说有毒，吃不得！手上沾了蘑菇粉也会过敏起包呢。姜涛不信，说这么漂亮的蘑菇，那我用来写生画下来应该没事吧。

傍晚回到湖边烤鱼，姜涛的手已是肿的通红疼的直冒眼泪。活该，谁让他不听表哥的话。从道班要了酱油和醋泡了半天，又跑到湖水里浸凉。看他傻乎乎的模样，也有点心疼。

哈哈，我和春平取笑他，傻狍子姜涛。

回到了场部，表哥很快奔赴天津大港实习去了。而我们的日子，还在缓慢悠长地继续下去。

那一路的春游，踩着新鲜的春天气息，怀揣几个少年的些许惆怅，和未来的打算。就这样过去了。春雪无声。回忆起来，觉着心里一温。

What, a fine, spring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