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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小说连载--《我的北方》37

(2010-02-01 11:42:36)
标签:

70年代

东北

黑龙江

农场生活

春节

文化

分类: 我的北方

喜爱这部小说的朋友,欢迎在线阅读连载我的北方

中卷--少年北方

8.春节

初一那年春节,雪下得特别的大。厚雪时大概有两三尺厚,早晨起来门使劲推都很难打开。踩出去有半腿多深。需要拿铁锹铲出一条路来才走的出去。很多道路都封了许久的路不能开长途。借着这个缘由,我和母亲没有回舅舅姥姥家过年。这还是我们在东北起记忆中第一次没有过(在新疆那年除外)。我想,可能母亲也是不想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打探着询问我们的近况。还有那些旁人不敢窥测旁敲的一些旧事,亲戚问着自然得应付。母亲是没有心思懒于应付这些以窥视别人隐私故事为喜好的人,也不知应当作何回应。我想母亲那时可能有些偏激了。可当时的情景心境就是如此。

不能逆着,逆着就激了。

 

有时,人情世故冷暖知,还是有很磊落坦荡的人,逐渐开始与我们母女交往起来。春节前,也有些来时不空手的隔三差五地带些年货过来看望的。母亲自尊很强,那种时期也很敏感。来者一般不会带过于厚重拿出来铁定被退回去的东西。北方的人,骨血里总还是有股子古道热肠的。记得前院有个老奶奶。山东籍人。喜欢吃我们的酸楚,每次来,总笑呵呵地说要两把酸菜吃,临了走时,留下一只肥鸡。有时候路过她们家院子也要喊我进去吃完蒸鸡蛋再走。奶奶待我从来是平和的,没有任何怜悯或过于倾注表露的神色,就如同寻常邻居的来往款待般的。那些点滴温情,心底里一直觉得温暖着。也有些心底里集结许久的郁结,又无处发泄。哪里招来的这些个所谓同情。又不能爆发拒绝掉。口气太强太硬,都会引来无数嫌忌和暗地里的指责声。生怕别人再说我不懂事。有时也恨自己,送过来的美味,吃着着实香甜。恨自己禁受不住诱惑的软弱。把食物当做出气对象大口大口吞到。母亲看待这些倒是坦然了。不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有几个母亲从前教过的孩子的家长,也带了很多东西来。指望着母亲“东山再起”,继续教他们孩子学英语。母亲是诚恳地推谢掉。精力有限,照顾凌子和这个家是我目前最主要的经历。请理解。以后精力腾出来了一定。

 

寒假里,春平要去省城亲戚家里过,姜涛自然是要回家。春平这些日子对我还是有些冷淡。没有小时候的那么不分彼此啦。春平,是有些怨我吧。姜涛临走前跟我和平一起到场外滑过一次雪滑犁,顺便话别。却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他们俩的话永远比我多。我在他们面前总是傻笑着很少讲几句话。言语,是最欠缺表达的方式。有时候。眼神气息神色的交流更是无穷的意味深刻。末了,春平拍着我肩膀,勒令我,春节期间务必多吃多长胖些;涛旁边笑呵呵地说着,好好过节啊,帮我多写点寒假作业吧。死痞子,没句好话。往他脖子里猛灌了一团雪。唯一的两个朋友要分离去。想着以后有许多个漫长的冬日,我开始觉得孤单。

 

母亲春节,还有着更重要的安排。一是场部领导多方走动沟通,希望能调换工作;二是,酝酿许久了的大谋划,要去佳木斯去市里一趟,看望思念太久的弟弟。这头一件是母亲回来之后一直多方沟通的。场部的领导班子,有一位曾是她在哈尔滨师专的同学调任过来的。从前是学校担任年级主任。曾跟母亲有过口角过节。这事儿始终不太顺。后来还是舅舅出马啦,调动了很多关系。周折许久,大舅那些日子也在我家,顺便来看我。终于临近春节前办成了,母亲关系调回了学校,只不过暂时还是不能当老师。先在学校食堂做会计。我得知后心想,啊,这也叫好。有什么区别。不过工作是清闲了许多。也脱去了苦力的差事了。想着母亲终于脱离那窘困辛苦的黑暗车间。心情也放宽了些。大舅宽慰我们,说在过些时日争取调回老师的差事。人啊。怎么就这么复杂这么难。明明是一身老师的本事。却无处用。

 

看望弟弟的事情,母亲一直背地里瞒着我谋划着。也没跟大舅讲。我心想,这事怎能落下我!我一定得去。母亲坚持着不许。“你那狠心的父亲,打了无数次电话商量着不让我见。这回眼看春节可算松了口,过去还不定怎么周折呢,这次你别去”。斩钉截铁的神色不容再议。

 

大舅耽误了几日,三场部工作也够他操心,马不停地早赶回去啦。还不知母亲还有这番行程打算。母亲也踌躇着不知怎么安排我。没事。妈,你顺顺当当地看弟弟吧,跟父亲别吵别闹。能谈就好好谈。也就两三天的,我在前头奶奶家能吃着很多好吃的。年三十你反正要回来的。我就一人呆着哪儿也不去。

 

母亲也顾不了这么多。年前农历二十几的,雪终于小了些,通了车,给我留下很多家当食物堆置好一一嘱咐完毕,急忙买票赶往佳木斯去了。

 

把灶火烧的通红。炕头烧的暖暖的。院子外还有春平的哥哥年前给我们劈的很多柴火堆着。夜里听外面的呜烟炮(北方话里俗称指北方冬天的风,很强很猛,声音很大,夜里听似呜咽声,故得此名)夜夜里呼啸吹过,肆虐喧嚣着,在深夜里听着还真有点京戏里锣鼓喧天之气。蜷在被窝里看大舅给我带来的攒了几期的《花城》。夜里熬着,白天坚持吃两顿饭。前院奶奶白天有时候喊我过去吃饭。每次都给她看,我自己做了很多菜,都吃不完。谢谢奶奶。其实,我真的吃不完。也吃不下。

第一天夜里,照往常一目十行地看书,却常常盯住一行字半天看不过去。心思早飘到外边去了。想着,母亲该是到了密山了,该转车到佳木斯了吧,不知买到票了没。她到佳木斯,得住哪呢。隔会儿,又幻想着,她看到弟弟的模样,是会哭,还是一把紧紧地把他抱住。可千万别又跟父亲吵架,闹翻了见不找弟弟,可坏了。千万别啊千万别啊。菩萨保佑地上所有神灵保佑姥爷保佑山神白拿查保佑~~~~睡觉前夜里煤压在火上可能太实陈了,半夜好像火熄了。

真成了团长。把所有铺盖全叠在身上。太沉。睡。

第二日,母亲不会回来。生火,做了酸菜汤。蒸粘豆包。到外面雪地里走动了会。

第三日,母亲应该也不会回来。吃了蒸饺子。炒了个干豆角。蛋花汤。春平哥哥过来陪我玩了会。雪又小了些。洗了衣服,在外面不一会已经冻成一片一片的冰布块。嘎嘣嘎嘣的。

第四日,母亲给场部来了电话,邻居通知到我,说最多两天回家。见着弟弟了。

第五日……生火。不想吃饭。还是要吃。

第六日……

第七日,那天大年三十。外面雪停了。白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不知母亲是否会回来。四周邻居屋子里飘散着各种各样年节食物的香气。外面有很多小孩在放鞭炮。我要第一次主厨年夜饭啦。筹划着,一个小鸡炖蘑菇(鸡是舅舅带来的,蘑菇是山里秋天摘的);一个煎饺子,一个韭菜盒子。再来个大丰收(土豆豆角茄子等蔬菜胡乱炖着)。正在厨房里灶火台忙的底朝天儿。母亲回来啦!

 

神色有些欣喜、兴奋、愧疚,各种表情在脸上堆着。看着我小模小样地忙碌着,屋子里东西乱堆到处都是,又是宽慰,又是哭。可担心死我啦……

 

那天夜里的春晚,有费翔的神迹般的演出,是我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

那晚,我看到了母亲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幸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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