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和 信 仰

——读翰生《情殇》有感

（转自诗人聂鑫4月7日发表在新浪博客的文章）

作者：夕 颜

偶然机会，《中华作家》2013年第2期拿在我手上。卷首语“爱和信仰”之后至目录，“金牌小说”栏首篇推出的即是翰生的中篇小说《情殇》。看到“情殇”二字，作为过来人的我脑海里瞬时画了个问号：既有情，何以殇？如殇，故事必定凄美婉转。带着这份疑问和渴望被打动的好奇我开始了阅读。

开始，我更多关心的是故事情节，随着故事的深入，我变得沉静。有思索，有领悟；有对时代背景的理解和反思，也有对人物经历的感喟和概叹；还有对爱的理解的重建，更多的是对主人公“我哥哥”和“杨桂琳”的同情、钦佩和祝福。至于那些当时公认的“有分量”“大红人”的鬼魅魍魉们，终将被生活虚化成一种背景，他们自然是可笑又可悲的。

看过文章，收获最大的是被感动。深刻理解了爱是一种心灵之约，是一种精神层次的“柏拉图”。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是啊！只影向谁去？于是绝望的“杨桂琳”为救身陷囹圄的心上人“就那么像一朵莲花消失在水面上了……”此时，谁能说这个弱女子的抗争投湖是一种软弱？！情至极处，“生死相许”，这该是何等的深情！

故事透过弟弟“家强”纯真率直的眼神，平实朴素的冷静叙述来展开。一个真实的“生死相许”的爱的版本，一曲生活里的“梁祝”绝唱，所以殇。与化蝶不同的是，人物对生活，对爱的更深邃透彻的理解和践行：他们虽然终没能成眷属，但他们能在漫长的岁月里彼此牵挂、彼此帮衬，并不被情所困、所累，这种不为相守，只为有情默默延续的情怀不是更豁达么。

故事主人公“哥哥”虽有与生活斗争时无奈绝望的脆弱，更多的是对生活的一种谦逊。作者展露这丝丝脆弱避免了塑造完美主人公的脸谱化，这样更真实，更入人心；“哥哥”的谦逊体现在，将满腔的炽烈火热转化成一份内敛与执著。内敛丰满了“哥哥”情感世界的血和肉，执著完善了“哥哥”对爱的坚守做出的最好诠释。关于这些，文中弟弟“家强”的观察和体会总是那么入微和淡定：“痛定思痛才能成长为真正的男人，每一次伤痛里的成长都是我哥哥迈向成功的里程碑”。关于“哥哥”的执著，文中有许多类似这样的描写：“他时常念着杨桂琳不嫌其穷对他的爱恋和经济上的帮衬。他发奋向上，总想干一番事业，加倍偿还她这份情。”以这种叙话家常的语气娓娓道来的是“哥哥”对执著的践行，蕴含着感恩，潜藏着理智。一切只为不辜负那份情，这就是一个男人爱的信仰！

作者对“哥哥”以动的奋发有为的画面感来凸显他的内心，对“杨桂琳”则是用她默默隐忍的静的姿态来刻画，传递给读者的是深入骨髓血脉相连的深情寄望。这不正是一个女人爱的信仰么？!

因是弟弟讲述故事的形式，作品对人物的刻画用语淡然而超脱。又因为是旁观者，看问题看事情更加锐利。所以通篇下来，人物刻画的是入木三分，读完让人不禁掩卷唏嘘，倍感心酸。

尤其是篇尾“哥哥”与“杨桂琳”三十六个春秋之后的聚首，那段肺腑动情的情景对话：“坐在哥哥身边的杨桂琳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积压了几十年的情感，她拉了一下哥哥的手，泣不成声‘家富……我，我没有别，别的要求，只，只要求在我死的时候，你，你能来送，送我就行了……’哥哥深情悲泣地回答‘桂琳，人都难免一死。如果你走在我前面，我不仅要……为你送行，同时，我还会带上我的子女为你守灵、出殡。’”每每读到此处，我都忍不住心酸落泪，任它奔涌，不去擦拭。

我愿意就这么被感动，沉浸在感动里，感动这对殇情人爱的告白：不为今生相守，只为有爱。如此大爱，怎能不是“生死相许”的极致另版！

耳际飘过王菲的《笑忘书》：“有一个人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有一点满足，就准备如何结束”。每个女人都渴望拥有这浓浓的被保护，愿意结束在这无边的满足里。保护与被保护是生的承诺，准备结束是对满足的最高礼敬！这有别于通常大家所推崇的爱的祭祀与牺牲，这是心的呼唤，是对爱的崇敬虔诚。

文中还有许多不乏精致的信笺、独白和情景描写，还有结构上的巧思等等，在这里就不一一例举。通读下来，酣畅淋漓之余也略有遗憾：故事情节与文字节奏上的处理尚需精炼，过多的烘托和铺垫模糊了人物和情节脉络，稍显冗长。

感谢弟弟“家强”带着我进入这佳境，引导我们去领悟爱的真谛。尤其是当我得知此故事并非“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发挥想像力的艺术创作，而是真人真事的纪实，想想“杨桂琳”的三十六个春秋，想想“哥哥”历经沧桑的崛起，谁说时间能带走一切！对于心底有爱，信仰坚的人来说，时间正好为他们作证：我心永恒，此情不老！

作者简介:

夕颜，不愿显山露水的著名诗人，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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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华文作家》杂志社副社长兼执行副总编辑，著名作家、诗人

诗人聂鑫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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