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鲁直
140个字的微博在中国流行了快三年时间,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互联网,并“将平民和莎士比亚拉到了同一水平线上”。在微博阅读领域,它被视为快餐中的快餐,并使本就担忧浅阅读趋势的人士有了进一步担忧。其实笔者认为担忧并无必要,且就微博近一年来的发展趋势看,它已从单纯的信息碎片的基础上有了提升,微小说创作就是一个例子。除微小说外还有微童话,发挥一下想象,则还有微科普、微励志……也就是说,140个字的字段所显示的内涵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微博不光在x轴上快,在y轴上也有深度,传播速度已尽显,深度相信还会增加,笔者这么看。
以微博和浅阅读的关系看,表面上微博这一形态加重了快餐式浅阅读的趋势,但真是这样吗?在快节奏生活下,人们即便对纸质阅读也失去耐心,数字阅读更加重了这一层。当通过网络或手机阅读小说和文章时,时常不该快的也当快餐来吃,浅阅读就不易避免。而微博阅读就不大一样,微博因字数的限制,本就在迫使作者压缩信息水分,因此140个字多少显示出“浓缩的精华”(当然不顾限制随意涂鸦的也大有人在)。一些人通过网络阅读普通博文时,由于140个字包含不了什么内容,因此会不耐烦地用眼快速扫描以知端的,“浅”即从此来。反之,很多微博却以140个字就道出了完整信息(或知识),读之倒会使人凝神,“浅”会适当淡去,这挺微妙的。也就是说,有些快餐快则快矣,并不浅。当然不可否认,不少微博文章作为信息快餐,虽被浓缩了水分,但内涵深浅泥沙俱下。不过还有微小说呢,以及与之相似的各种“微”文化作品。在看微小说时,通过140个字就能读出小说应有的要素,真是想浅也浅不下来。故微阅读在某些方面反而是浅阅读的杀手呢,这对阅读推广人士而言恐怕是个意外惊喜。不妨来读读以下微小说,简短而不失妙味。半分钟能读一则故事,时间上虽“浅”,心境上怕是“浅”不下来——不会有人认为浅阅读就是花的时间少吧。
一个苦者对和尚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他说:“可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摘自豆瓣社区
通过这一例,多少已让微博摆脱了“信息碎片”这一单一角色。微小说所包含的已是知识内涵了,且大多像寓言,含有励志功效。无独有偶,笔者日前看到一则《微童话图书将新鲜加盟少儿出版市场》的新闻。文中谈到,赵冰波、王一梅、白冰、王勇英、余雷等儿童文学作家正在尝试微童话写作。一些少儿社也关注到这一新体裁,着手策划相关图书的出版。这真好,能让孩子通过140字就读一篇童话。我想,不会有人认为这是在把孩子往浅阅读上领吧。我们不妨先睹为快:
白雪公主逃出王宫,找人问路:“请问怎么才能找到7个小个子的人?”好心人给她指路。于是她到森林,看到一间小木屋,里面排列着7张小床,白雪公主就躺下睡着了。傍晚7个小人回来了,白雪公主说:“你们就是我命中的7个小矮人吧。”7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说:“你走错地方了,我们是葫芦娃。” ——摘自天津网
按微小说、微童话的思路走下去,难道不可以有微科普、微励志、微历史吗?当然可以有,但尝试者目前极少,有待开发。用140个字介绍一个别开生面的科普小常识,点拨历史中某一细微角落的迷雾,举一个奋发图强的小例子,这在逻辑上都是极有潜力可挖的。我想,这些若是流行开来绝对是好事。很多专家学者正苦恼于信息时代让那么多人脑变成了信息垃圾桶,微小说、微童话、微科普、微励志、微历史正像微生物一样,可以给这个垃圾桶适当分解一下污垢。
本来微型小说已经让人感叹创作不易了,现在又有了微小说,简直让人在阅读时有“被”专心之感。记得作家路遥在《早晨从中午开始》一文中,曾谈及自己在长篇创作中字数突破不易,从17万字的《人生》写到110万字的《平凡的世界》,方觉自己的水平有了质的进展。但笔者认为,路遥的“字数多寡论”(当然字多不表示胡写乱码)并不适合微领域,就像牛顿的力学定律不适用于粒子世界一样。微小说等微作品的创作非常见功力,绝不是玩票。当下,出版界也正在普遍反思“长篇崇拜”,比如人民文学出版社正在打造“短经典”丛书,就是为扭转“唯长是举”的出版风潮。而微作品创作和阅读不但能或多或少地遏制浅阅读趋势,还能抗击“长篇崇拜”,真是一石二鸟。
但愿微文化在深度上能不断带给我们惊喜,对它的开发现在看来也许还处在初级阶段。微阅读是这个快节奏时代难以避开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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