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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拉，谁不暗恋桃花源（10）
(2009-03-24 12: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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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喀拉拉，谁不暗恋桃花源（10）
文、摄影 郭子鹰
卡塔卡利舞（Kathakali）是喀拉拉的骄傲，卡塔卡利舞起源于喀拉拉邦，是集舞蹈、戏剧、哑剧、文学于一身，媲美西方芭蕾的舞剧，印度大文豪泰戈尔就曾向世人极力推荐卡塔卡利舞蹈。其实“卡塔”在印度梵文里的原意是故事，“卡利”是指舞蹈，合称就是故事之舞。
起初只有男子可以表演，后来慢慢开始允许女性表演者参与。卡塔卡利演员的专业训练自10岁开始，每日皆凌晨3点即起练功，需时长达6年；而且每年都得通过进级考试，方能继续课程学习。合格的演员至少需要12年以上的专业学习才有登台资格。每位演员在表演前，脸部都要浓状重彩。化妆的材料主要是米糊、绿叶、油烟、颜料和白纸。一次化妆通常需要4个小时！卡塔卡利的舞妆厚度可以达到15厘米，是世界上各民族舞蹈中最厚的妆，这是吉尼斯记录。
卡塔卡利舞的衣着也很有意思。上身五颜六色，但下身，一律是白布。传说一位智者为演员的服装苦思了好几天，不得其解。后来他来到了海滩上，忽然看见海里冒出许多穿戴各种服饰的人，使他豁然开朗。他最后决定取白色的海浪作为舞蹈演员下身的服装，所以演员都腰围白布。
通常穿不同服装的人代表不同性格的人，例如绿色代表勇敢、神圣的性格，而白色的胡子代表着虔诚。
卡塔卡利的歌词使用马拉雅兰（Malayalam）语，这是喀拉拉邦马拉雅里人(本义为“山地人”)的语言，属古达罗毗荼语系。音乐自然也是南印度风格，伴奏的打击乐器，有南方的鼓王（魔力单根鼓Mridangan ）、钱达鼓（Chenda）和小铜锣、钹等。
卡塔卡利舞强调眼神的流转和手势的变化，演员的表情非常丰富。另一个特点是，该舞的叙事性很强，有舞剧的特点。通常表演的比较多的是两部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中的选段。
原始的卡塔卡利舞演出前，通常先擂响大鼓，附近林子的人听到后，便点着火把，走过稻田，穿过椰林，循声而来。这种舞蹈不需要舞台，在空地上用芭蕉叶围出一块不大的地方就行。观众在地上席地而坐，一看就是一个通宵。
我们特意在演出还没开始前就找了靠前的位子坐下来，因为这样就可以看到演员化妆的场景，这是舞场特地做出的安排，因为所有游客的好奇，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演员们魔术般的化妆上，他们是如何把那么复杂的装饰品一一粘到脸上去的呢？一个个普通的印度村民又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为《罗摩衍那》里的神仙的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椰子、糯米、草药榨出的颜料，全都装在椰子壳做成的小罐子里，唯一难得的，是时间和耐心。
舞台上摆放这擦得锃亮的黄铜油灯，演员们在灯下把鲜红翠绿的油彩一一涂抹到脸上，又平躺下来，由同伴把白纸剪成古怪的月牙形，一条条贴到下颌的位置，和善、平凡的印度人脸庞顿时变幻成了或是英武，或是狰狞的神鬼，玄妙莫测。整个化妆时间长达几个小时，场地中的气氛在幽暗的灯光下和缓缓流逝的时光中渐渐变得神秘、诡异，正在我不禁担心观众不停闪烁的闪光灯会让演员的双眼饱受折磨的时候，一只白色的野猫大摇大摆地走上舞台，顿时，闪光灯和镜头找到了新的焦点，一起转向了这只线条流畅、身形纤细的小家伙，仿佛这里不在是神秘的表演场地，而是南印度乡间某户村民的场院，自在穿行的野猫就这样把一场气氛紧张的表演变成了轻松的乡间聚会。
今天晚上的戏码是《摩诃婆罗多》，演出开始之前，主持人用朱砂和细密的花瓣在油灯周围画出彩色的图案，他粗大的手指轻轻捻动，绚丽的线条如行云流水，白色的粉末如水银泻地，顷刻间让整个舞台变成了莲花盛开的神界。
浑厚的低音响起，他向观众执意，一一讲解化妆用品的原料、掌故，舞蹈中各种眼神所代表的愤怒、狂喜、惊诧、高傲等等情绪，各种手势所表示的拒绝、争辩、渴望和挣扎的含义，坐在旁边的金发姑娘只恨自己在小本子上写字的手指不够灵活，不能把这些复杂的含义一一记录下来。她手头的笔还没停，灯光已经暗淡下来，鼓声大作，好戏开场了。
舞台上的演员虽然只有三四个，故事的情节却是曲折又离奇。说的是古代印度俱卢国的宫廷血案。王子难敌和他的赌棍舅舅沙恭尼设下骗局，用装了铅的骰子和难敌的表弟，另外一位皇位的争夺者坚战赌博，最后坚战输掉了全部的财产和地位，甚至输掉了自己的妻子黑公主悉达，性格刚烈的悉达在赌博的大厅里和难敌抗辩，不想却遭到对方的当众羞辱，复仇女神一般的黑公主当众发誓，如果她的头发上不涂上难敌的鲜血，她绝不罢休，昏聩的老国王不但没有阻止这场荒唐的赌局，更招来了家族内部一场昏天黑地的兄弟残杀，连年征战过后，黑公主、坚战和她的族人雪耻，杀死了难敌，进行了血腥的报复。
和所有乡村过节的大戏一样，卡塔卡利上演的夜晚也是锣鼓喧天，令人眼花缭乱，待曲终人散，意犹未尽的人们能带走的，当然只是入睡后神怪出没，时空交错的一场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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