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里的一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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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思起来。
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境独独与我有过这样的一番交谈,有意无意间,在玄奥的一种领域里,拨云见日般地用我喜欢的方式为哲学定义,只是二十岁的我,承载不了一种叫做阅历的东西吧,认知尚浅,纵然心生欢喜地与这话遇见,也不过惊鸿一瞥,而后无动于衷,任由它与混沌的思想在岁月里一直蜇伏。她如果知道我的惰性与无为一定会失望吧,转而又想,如果站在哲学的角度看,我又或许是她那天缀补她思想的一个针脚吧。
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查“哲学是什么”。那些周正而教义十足的回答我都快速忽略,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一种回答是正确的,或者说,我是在寻找一个与当年一样能够摄人心魄的一种说法,这种说法于我要山得山,寻水见水,听得到静中之静,只对我忽然记起的那段时光和眼下有意义就成。
千淘万滤中,我遇到了诺瓦利斯的哲学,他说:“哲学,就是带着永恒的乡愁寻找家园。”“哲学是全部科学之母,哲学活动的本质原就是精神还乡,凡是怀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精神家园的活动皆可称之为哲学。”我想,我可以不用再搜索其它的答案了。
相比“学哲学就是学习怎样死去”,“哲学就是生命”的说法,我更喜欢诺瓦利斯的说法,它让我和哲学之间,打破亘久以来的隔阂,好比栽种,种庄稼充实骨血,种花养精神,肉体被岁月打劫,精神便能完成一种指引。
想来,有风起于青萍之末时,有《诗经》倚着斑驳的流年时,有柴米油盐等待烹煮时,她说的那一米忧郁的阳光里,早就隐约于一种融合,就似酒香与酵素的融合,追逐与目标的融合,万马奔腾的思绪与安之若素的日子的融合,忧郁与阳光的融合。
乡愁永远在生死轮回的路上,精神家园则安静如禅,幸好有哲学里的那一米阳光,足以慰藉尘世里颗颗奔跑着的心。
假若有幸再见到她,但借得她的那一米忧郁的阳光,“一竿风月,一簑烟雨。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来交许多年前的那份试卷,不知她能给我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