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一瞥
(2017-02-22 20:51:39) | 分类： 我自倾杯·随笔 |
一、
站在五层的宿舍玻璃窗前，仰头看操场中央的那棵大树，玻璃窗是旧时木条分隔样，窗明，物静。
树干粗壮，分枝有条理地向上，枝叶繁茂，一片密匝的浓荫把倾泻而下的阳光变得具体而纯粹，那绿色，分明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清凉润泽，最重要的是它不但高的望不到顶，还将整个天空擎在它的树冠之上，透过叶隙，能看到湛蓝的天和洁白的云。
树旁生出一株花，长至树半，一枝分两枝，两条枝相互缠绕，袅娜地依树而长，花虽未及树高，却也至树冠之下，枝头绽着两朵花，叶翠而花红，娉婷于眼。
她叫不出树的名字，也不知道花的名字。
操场是被夯实的土地，没被硬化也没铺塑胶，但干净得没有一丝扬尘，她潜心于树与花，心下正暗暗赞叹，一瞥眼，见他坐在左侧楼前的石阶上，蓝灰色的外套，毛背心下端是藏蓝色的菱形花样，他正望向对面的教学楼。
她一惊，是他！
二、
周末转商场，拐角有两个围巾店铺，一个“上海故事”，一个“绝代佳人”，迟疑了一下，进去看。
围巾大部分是丝质和羊绒的，有的垂挂于墙面，有的按色彩的渐变摞叠着，玻璃柜台里则精致地摆放着一方时下的主打款。每一方围巾都有它的前世今生吧？或载一身水墨，或呈一种热烈，再或者内敛于经纬，静笃于单一，只为在一刻，能与一人相遇相随。
售卖围巾的人热情地介绍着她的眼睛略有停留到的围巾，从质地到花色，从搭配到围法，娴熟而热情，每条围巾她都能说出与她相衬之处，她知道，哪里就能够驾驭得了这些围巾，能有一二围于脖颈之上时，能够即妥帖又恰好，已是幸然。
其实，每条围巾在被织成后，就有了独属它的气韵。
她生出一刻的臆想：每条围巾的背后，有人半掩着贝齿，有人修饰着目光，或者还有人在雕琢着一种暖意……这时突然有三四人一同进店，那种想即刻被打断，长吐一口气，围巾是围巾，她还是她。
她拐出店铺的一瞬间，好像一眼瞥见，那条银白底色，并嵌着金丝线格子的围巾。
三、
有一种跋涉，必得自己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
比如春风，种子拍不开泥封，桃花挑不起胭脂，它的命就衰了一半，一场跋涉，在烟火里是颜色与温度的变化，在一个季节里，就是命与命的对酌，是彼此的释放和彼此的成全。
听《花开在眼前》，韩磊倾情地唱：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生命中如果还有永远，就是你绽放的那一瞬间。跋涉岁月，一瞥眼，遇到等候多年的一种绽放，先前隐着的那张纸的距离，和余下斑驳的日子，突然变得有意义起来。
看《乔家大院》，乔致庸的每次远行或归来，总会用眼尾瞥见每每站在热闹之后的她在看着他，虽然不着一语，却是有着那么透明的惦念和欢喜。
他风尘仆仆前来探望，她一眼瞥见，转头掩在被子里轻轻啜泣……这些内心相契的瞬间，虽着墨不多，却足能够动人心魄的。
这些都日常，都温暖，都是心底升腾起的一缕柔情。
四、
借梦为名，未必不具“真”的属性，一个梦就是一个花骨朵，一个花骨朵就是一场盛大的春。
不必问对错，不必苛责时间，想念即便有一天会苍老，依然不影响浓墨重彩地写，也许有一天，时光瘦成一条河，好在心里还盘卧着一片东篱和南山。
倚篱可拾浅笑，望山可得无悔，一瞥过往，即可抵得住前世之说，也可交待了来世，人生便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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