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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杏花天

(2016-03-22 09:13:57)
分类: 我自倾杯·随笔

那时杏花天



 

姥姥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杏树,树龄比我长。

 

父亲和母亲第一次见面,正值杏花满天。父亲停在姥姥家门口看那一树杏花,间或有花瓣飘落,地面上杏花堆叠,树枝间斜阳缕缕。当他留意到母亲时,母亲站在树下正一动不动地瞪着他。母亲穿件蓝色碎花的立领小衫,浆洗的泛白,裤子上补丁摞补丁,当母亲发现父亲也瞧着她时,她把辫子往身后一撩,放下篮子就去掩门。父亲嘟囔一句,院墙这样矮,门还不及肩高,关上也能看到啊。母亲说,不许你看!

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一个撵,一个笑。

 

即便这么浪漫的场景,在父亲的每一次描述里,都或多或少地夹带着些那一代人的饥饿感,他说,这一树花不知要结出多少杏子来。

 

而我不想把饥饿和贫穷扯进这画面里来,因为我觉不出,黄土高原上的风吹过后,砂粒打在脸上的疼,觉不出他们在粮食背后一再勒紧裤腰带的隐忍,觉不出那件碎花的蓝布衫四季不下身的煎渴。我想着,这件纯棉的布衫,像极了父亲和母亲的一生,温良而妥贴,我想着,黄土高原的风会时不时将远山牧羊人的情歌吹入耳朵,我还想着那缀满枝头的杏花,恰好斜在霞光里,撑着一方天,最让我着迷的是,父亲和母亲隔着一扇门说话,时光静,风物清。

 

同学在微信里发了几张杏花的图片,一下子便跌进她构筑的春的陷井里。

总觉得桃花是个渡口,渡得过能得些隐逸,渡不过,便是田头奴家鬓发间的尘色,无所谓高低。杏花就不同了,似乎带着些仙气。

 

相传杏花村最初叫杏花坞。每年初春,杏花遍开。一日,村中一后生于杏林中救一女子,后结为夫妻。正值青杏转黄时,天公不作美,数日阴雨。俗话说:“麦黄一时,杏黄一宿。”眼见黄杏发酵,乡亲们欲哭无泪。那女子却用发酵的杏子酿出美酒,解了乡亲之急。从此,杏花坞里有了酒坊,杏花美酒远近闻名。而此女子原是瑶池的杏花仙子,偷偷下凡,后被捉回受罚。后来每到了杏花开时,她便异常思念亲人,泪水化作春雨。

 

突然想起这些诗句:“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裙垂竹叶带,鬓湿杏花烟。”

只知梅雪相伴,柳风相扶,原来杏花含雨也是一段传奇啊。

 

挑担货郎游街串巷,三两枝沾着春雨的杏花横在绣线里,不知会被谁家的绣娘绣进尺幅鲛绡,这深巷,这春雨,这叫卖声,已然从俗世中脱颖而出。就连时下的汾酒,大概也因沾着杏花坞清冽甘怡的脉络才倍受人们推崇吧,更何况又有杜牧一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它更是一路绵醇至今。杏花带雨自是娇,又被酒香氤氲,再得诗人一咏三叹,已见超然了。

 

杏花的绽放像极了一种蜕变,从初时的红若胭脂,到淡极的似雪之洁,在它的世界里本就沧桑与通明并存了吧?

至于借杏花而言他,且不说渊源,个人感觉像是在明媚的春里,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风划破蓝天,无血却要命,更像一块洁玉,被人假之利器掩入渍迹。

 

故事归故事,我还是要在杏花漫天的时节,沾着花香写下:

我的二月,与盛大的春只隔着一树杏花的距离。

我的二月,要用杏花做封面,要拟“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韵致清响于心。

我要以此打开我体内的花朵,让生怯的手去触摸杏花微雨后的湿润和怜爱,而后写成一封信,寄与相爱的人相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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