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斯人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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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农王子猷斯人情感 |
分类: 我自倾杯·随笔 |
金农画完一幅山水,意犹未尽。
于是信手而漆“野竹无次,清风颇多。何方朝士,屏驹从之来。徘徊竹下,啸咏不去。得非王子猷之流辈乎。此间忽有斯人可想,可想。”
此间忽有斯人可想,没来由地想起那么一个旧时候的旧人。
几竿翠竹,三二流云,墨泼山水,老树着花,姿媚横出的金农,点朱丹在山水写意间润成一袭红袍,这一点热闹的景象,更加让他心生孤独,所以他每每要在大幅的留白处撑起他物外的心思。
我在热闹里常会神思游离,状态突然似刚从窖里启封的陈年旧水,不温不火,无以为汽也无法成冰,只凉凉地呆在容器里,随物赋形,偶然地一回眸,一敛眉,也得忽有斯人可想。
忽有斯人可想,于极目处,斯人杳杳,那人,或在涌动的人海里,或在与风相撞的味道里。
背影攘攘,车马喧嚣,神思无碍于城市的各色建筑和季节,虽然最终不能抵达,因漫过心隅里隐秘的幽壑,可成风一缕,也可成斑驳婉转的一角,念想便被拖举成一种姿态,这种姿态,恰如金农提字于留白时的情不能自已。
忽有斯人可想,于低眉处,时光静和,那人即在眼前,是家常的白衫,是清瘦的容颜,是见与不见的那把虚拟的锁,是额外的时光悄然赠与我的暖和温度。
那天,读到一句话“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心里莫名地生了怅惘,该是想起一个人了。
一眨眼许多年,青春不在,彼此行在各自的西风里,心思就晦暗了起来。
这念想来得突然,并且这念想有着梯度和纬度,在交错的时空里,回忆着相同时空里的曾经。
忽有斯人可想,于他可能是无声地来,无声地去,但是在他的眉峰处,一定会跌宕出尘烟里逃不过的情或爱,他不肯说出来,只这样,一岁一岁地忽有斯人可想,一岁一岁地让彼此在过往里渐渐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