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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父亲·忧伤(三)

(2013-09-27 08:47:04)
标签:

北京

父亲

分类: 零星记忆·父亲

一、

和父亲到北京是7月21日下午四点多钟。

从南2出站口一出来,就看到司机在等。

 

因为接送问题,我们在电话里呛呛了几句。我坚持不让司机接送。现如今出行方便得很,麻烦别人总会让我觉得心存不安,他却在电话里早早把我们的行程安排了相关司机,并说,你无所谓,老爷子行吗?

 

站在医院门口,心凉了半截。

也许又撞到哪个江湖郎中的幌子里了。看着那些人间草木被配伍,想着金木水火土的相生相克,听着药理与自然的关系,玄之又玄。于我,无论是不是上当,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既然是病治有缘人,干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说不定遇到真佛。

 

我突然想起全椒神山寺的那位道长,他该是堪破了医道,才入道修行的吧,不知此生还能不能相见。

 

二、

医院没有病床,就和父亲先住在外面。

虽说那几日出伏了,却也热得出奇。每晚会和父亲去街中央的广场遛弯。

 

父亲写得一手软笔。慢慢在广场上与许多写毛笔字的人熟识,他一挥笔,便会围过一圈人,赞叹声一片,写到兴致时,他便指着这些水洇洇的字指点一二。提笔忘字是常有的事,当写到“故人西辞黄鹤楼时,”竟一时想不起“黄”字如何写,我瞧见父亲有些局促。

 

父亲说,写字是功夫,如今都不重视这个了,看看阳阳(我儿子)那字,和长相差远了,心浮气躁得很。大约半个钟头的样子,我看出他有些累,他就会坐在石阶上,慢慢摇着扇子,看。

我也看,看车水马龙,看繁盛的灯火,看他在日日不肯愈合的刀口下倍受折磨却一直隐忍不发。

 

三、

吃过晚饭,照例和父亲去广场。

 

走到一半,父亲突然问我,你知道火山王杨衮吗?我摇头。那你总知道杨业吧?知道,民族英雄啊。

父亲说,我们家就是出在这一支。我愕然,又大喜。

父亲说,杨家祠堂就在代县,离你奶奶家不远,等有机会回去,把家谱请出来,把你弟弟写进去。

 

我问父亲,为什么不早说。父亲说,现如今谁还讲这个,我出来这么多年了,也是这几年才有这个念头。

我问父亲,见过家谱吗?父亲说,见过,当兵前,以后再没见。

 

我说,爸,一定要把家谱拿出来我瞧瞧。

父亲笑着说,家谱要说请,不能说拿,而且不是随便能请的,要请族里的人,要有一定的仪式。

当晚,我竟无眠。想来我们姐弟身上竟然流有英雄之血,我们竟是英雄之后,日后,定要认祖归宗。

 

四、

父亲的治疗都是中医的传统手段。

 

利用间歇的时间,我又开始了在北京求医。挤地铁,坐公交,提着父亲的病历和片子奔波于各大医院。有次到了北医三院门口,有个穿着白衬衫的人一直叫我,我以为他认错人了,并没理会,再细听,就是在叫我。

 

我站在原地,他走过来说,女士,好面相啊,不过……

我拔腿就走。

 

说与不说,信与不信,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摸着黑走路,总能让我始终提着一口气。

 

因为父亲的病的缘故,我不止求医,也求佛,问道。佛说是累生累世的造业,即是累生累世造业的说法,又是杨业一支,唯心地想,他所受的病痛的折磨,或许是前世杀伐过重的原因吧?

 

五、

30日我回到家,孩子们该上学了。

晚上睡不着,想着父亲一个人在北京,今天吃了什么,他如何熬的药。想起他把我留给他的钱一会儿放在箱子里,一会拿出来揣在口袋里。问我换药的时间和次数,问我他的手机能不能在北京交费。

外面寂静无声,他的鼾声已起,我已泪眼婆娑,心里生疼。

 

六、

前几天,父亲从北京回来了。

面色很好。他和我说,他觉得身子很轻快,觉得都能跑。

 

他和我讲辽宁的那个病友又回来了,又新去了许多病患,有广东的,有江苏的,有云南的还有贵阳的。和他一个病房的有一个大学毕业生,每晚都会和他去广场习字,父亲说,他临出院时,亲手给他做了一支毛笔。

 

母亲在一旁一边抹着泪一边笑着听。

原来眼泪最终会还给眼泪,生命还给生命,父亲的这场大病,让我看见生命,洞知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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