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关于西方的似是而非的“传说”

大民

第一，美国老太太。房地产兴起的时候，美国老太太成了中国房地产商人的观音菩萨，虔诚供奉，并通过媒体疯狂鼓噪，把“提前消费，透支未来”观念强行塞给中国人。过去银行信贷员放贷是需要求人的，因为中国人不喜欢借钱过日子。后来，借款消费成了年轻一代中国人的流行的消费观念，能借到钱的托人找关系。这个转变，美国老太太起了关键作用。

真的有这么个美国老太太吗？

第二，美国的孩子做家务要付费。曾经有文章用留学回来大长见识的口吻说，为了培养孩子的劳动观念，也为了训练商业头脑，美国家长鼓励孩子在做家务，做了就给钱。结果，不少中国家长信以为真、东施效颦了。孩子还没有长大，就成了跟家长讨价还价的金钱万能论者。在以亲情、互助、奉献为核心的家庭里，做家务也要讲价钱，是个别美国人的神经病尝试，还是多数美国人的流行做法？

做家务也要问价钱能够培养出什么样的人？

第三，西方人的家庭观念淡薄。有无数中国人相信，欧美国家是重视个人享受，孩子18岁就要独立生存的。孩子18岁还需要家长供养是可耻的。而且，欧美国家很少有聚族而居的大家庭，中国重视家族团结的观念是落后的。可是如果你真的到了欧美国家，会发现白发苍苍的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和一大堆孩子，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才是他们的主流形态。个别离群索居的小家庭，总有这样那样的个人原因，不反映社会的主流形态和主流价值观。

第四，中国人做不出好的汽车发动机。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相信，中国汽车的发动机是不行的，尤其是国产品牌。我怀疑这是个谣言：发动机有那么神奇吗？好多尖端科技逼近世界最好水平的中国没有能力做出好的汽车发动机？世界上最庞大的汽车生产和销售国的“虚名”就是靠拼装和仿造？我咨询了一个汽车维修方面的老师傅。师傅的回答是：纯粹狗臭屁。洋品牌来得早，国产品牌起步晚，他们不造谣污蔑如何保住自己的市场份额？那些个洋品牌，钢材、技术标准、生产线、人工都是中国的。中国人傻，宁肯多花一倍的价钱买中国产的洋品牌，买的是自己的虚荣心，不是真正的产品本身。

第五，发达国家搞素质教育，中国搞应试教育，而应试教育一定是大大落后于素质教育的。我记得“标准化命题”是八十年代从西方引进的“先进经验”，我们用来改良我们过于笼统和主观的考试方式。后来“课改”成了热门词，全国人民都换上了多动症，谁当校长局长不折腾几个回合就不优秀。实际上“素质教育”很快就蜕变成了学几样琴棋书画本领，奥数、少儿英语等辅导班空前繁荣。“应试教育”则继续横扫天下，毁坏了无数中国孩子的天才潜质，那些在中国考了高分，然后去了美国继续考高分的中国学生，究竟是谁“祸害”的？衡水中学则被誉为把应试教育做到了极致的疯狂“高考集中营”。我的疑问是：考试不涉及素质和能力吗？题目不检测孩子的逻辑、表达、知识、应变、转化等等能力吗？用三年时间集中主要力量考到一个更好的发展平台上去，不是一件值得赞赏和鼓励的明智之举吗？抓大放小把人生不同阶段最该做的事情做好，不符合真正的人性吗？

第六……

［旧文重读］

以人为本的“人”

大民

强调“以人为本”的人很多，但是明白“人”是什么的很少。不可避免、不知不觉就出现了这样的专家：他们所理解的“人”，其实就是兽。是生物意义上的人，而不是社会的人。比如在性的问题上，他们喜欢孩子们向小猫小狗看齐；在人与群体的关系上，他们主张放飞自我；在现实与理想的关系上，他们主张享受现在；在物质和精神的关系上，他们主张拜金主义。这是违反教育本意的。

什么是真正的人呢？恩格斯说得准确，“人在本质意义上，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把恩格斯的话还原成中国传统世界里的基本概念，可以这么说：人的确是动物，但绝对不是一般的动物，而是讲究伦常、道义、情感的动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已经被狗屎化了，不好再用，但是我用三个字也差不多：“通人性。”

判断一个孩子是否是真正的人，应该看他是否掌握了人类社会的通用规则，家庭社会的基本礼节，自我社会里的基本理性，是否通晓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些东西，而不是他是否张扬了自我，放大了欲望，排斥了别人，掠夺了更多。他的确是吃五谷杂粮的动物，食色性也嘛。但这仅仅是人的起点，停留在或者陶醉于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教育是干什么的呢？就是从这个起点上，把一个个智商很高的、接受东西很快的小禽兽们，往人群里带，让他们在文明社会里活得自由自在、快乐逍遥，得到那个虚无缥缈的幸福。

以人为本的“人”，除了变成了“兽”，还变成了“工具”，考试工具。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除了专心致志、全力以赴应付形形色色的考试，什么都不需要考虑。这可以解释那些残酷、愚蠢和不择手段的恶性事件，为什么越来越多。孩子只是写作业，只是考试，只是为了某一个近切的功利而斗争，作为人的一切都不需要考虑。不需要老少孝悌，不需要宽容忍慈，不需要团结合作，不需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需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不是工具是什么？
   很多家长老师费尽心机，培养出一个敌人，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没把孩子放在人群里养活，也没有按照人群里必须有的规矩来培养。结果越走越远，不可避免，就到了“与人为敌”的程度。如果家长是正常的，那么他自然就是家长的敌人。这是悲哀的，也是很活该的。

恩格斯还有一句话：“人是从野兽进化而来的，这一点决定了他永远不会失去兽性。”这句话正是刚才那句话的另一个注脚。也就是说，人是有兽性的动物，而且这兽性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这一点决定了，教育是一项艰苦卓绝的工作，是终生不辍的伟业，没有谁能够一蹴而就，或者一劳永逸。必须时刻抓紧，用不放松，哪一天放松了，就会滑倒“兽”那里去。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