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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跟你说再见。

(2015-08-20 15:32:17)
分类: 行走随笔

       跑步前顺便去小区楼下电影院买了《滚蛋吧,肿瘤君》的票,晚饭后卡着点走进放映厅。之前没有看过影评和剧透,大概以为是个悲伤抗癌的故事,影片的前半段对于我这种笑点比较高的人来说比较无趣,女主幻想太多,各种天马行空让我出戏,我心想:这尼玛不会是个烂片吧?但是事实证明,这只是逗你玩的铺垫。后面才是分分钟让你哭让你笑,把你虐成二百五的超级大炸弹

      前一秒我还在想这导演脑洞真大,后一秒女主熊顿在医院被确诊为淋巴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了,接着我就哭了,而且绷不住的一直哭到电影结束,头顶的灯光亮起,旁边的人开始离场,我还坐着哭。

      肯定有人会觉得我怎么就那么好哭,除了电影本身的催泪,还有一个原因,让我比大部分看这部电影的人多了一种刻骨的感同身受。

      我有个发小,用现在的话说,应该叫闺蜜。她叫姗姗(真名),大我半岁,恬静爱笑,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弯月牙。我们两家住的比较近,大人关系也不错,她父母常年在外地做生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跟奶奶一起生活。中间曾有几年她跟着父母在外地上了几年学,后来上初二的时候又转回来。原本我们关系就好,她回来之后就更是形影不离,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或骑车,或走路。放假的时候就和附近一般大小的女孩子跳皮筋,比赛骑自行车,油菜花田里摘花,在楼顶的阳台做作业,折飞机,嬉笑打闹……肆无忌惮的享受着青春带给我们的一切美好。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到了第二年秋天,姗姗的精神慢慢变得不太好,人也懒洋洋的,她笑说这是秋困,我就开始了自行车司机的生涯。她高我一学年,所以上学比我早,放学比我晚,每天早上天不亮我就骑车带她去学校,晚上等她下晚自习送她回家,偶尔还给她买个早饭什么的,完全是二十四孝闺蜜的节奏。我那时完全是个二货女汉子,没心没肺的疯丫头,骑车的时候绝不是像其他女孩子文文静静的,是用飚的,而且常常大街小巷乱窜,所以一般的女孩子是不敢轻易坐我车的。天气渐冷,早上昏黄的路灯下云雾迷蒙,呼吸都会变成一团白气。我把双手插在口袋里,车把都不扶,她坐在后面紧紧攥着我的衣服,一边大笑一边惊叫让我慢点,路人为之侧目,我们的笑声夹杂在寒冷的空气里,一路回响。

      笑笑闹闹大概过了一个月,她的精神越来越差,走一小段路也会喘气,常常喊累。有一天我去她家,她正在洗碗,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咳嗽,我问她:“你是不是生病了,让奶奶带你去看医生。”

     她笑笑说:“不要紧的,有可能是感冒引起的咳嗽,奶奶还不知道,她年纪大了,我怕她担心,等放寒假去我爸妈那边再说。”

      我当天回家还跟我妈说,姗姗好像生病了,她说是感冒,但是我看她咳嗽的很厉害,她也不跟奶奶讲。妈妈叹气,唉,孩子哪有跟在父母身边被照顾的好呢。那时候小镇上大家对健康医疗的知识,都是很匮乏的,所以我妈根本没有往坏处想。

      转眼就到了寒假,她去了她父母那里,去之前她送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张照片给我。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成了我们的诀别。

      因为我妈跟她父母偶有一些生意往来,所以会有见面的机会。后面我所知道的一些讯息全部都来自我妈。

      过了一阵子妈妈跟我说,姗姗生病住院了,诊断是胸膜炎,经常要做胸腔检查,用针刺进去,每次都可以抽出一碗水。我只觉得心一颤,那该有多痛,她那么瘦,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后来上大学之后我专门上网去查才知道那个检查是胸腔穿刺,用注射器穿刺胸腔把里面的积液抽出来。看着那些详细又可怕的描述,我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喘不上气来。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更没有网络和现在的各种社交工具,甚至连电话都不是人人家有,想要联系一个在远方的人,不是容易的事情。她住在医院我不能给她打电话,也没办法联系她的父母,想去看她就连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十来岁的小屁孩,好多事情哪怕想知道也不敢多问,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等妈妈跟我讲。如果换做是现在,别说是几个小时的车程,哪怕是万水千山漂洋过海,我也一定会去看她。

      又过了一个月,妈妈说姗姗被诊断为淋巴癌,要吃很多的药,做很多的化疗。我不懂淋巴癌的意思,只知道看妈妈的表情,姗姗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那时候太小,无知,我根本想不到有些病不是在医院打针吃药就会好的,哪怕是小姑娘也是会死掉的。我每天都为她祈祷,买了很多彩色的纸折千纸鹤,希望她的病可以快点好起来,可以快点见到她。我还买了一对好看的镯子,准备等她回来,我们一起戴上。

      不久,妈妈跟我说,她去医院看姗姗了,因为做化疗的关系,她瘦了很多,头发也掉了很多。但是她很乐观,很坚强,精神还不错,还跟我妈妈开玩笑说:“阿姨你看,我头发都快掉光了,是不是很丑啊?你跟蓝蓝说,我很想她,等我病好了就回去跟她一起上学,让她骑自行车带我,她骑自行车实在是太帅啦!”听到这些话,她父母和我妈都在旁边偷偷的抹眼泪。

     那么几个月的时间,我只是零星从妈妈嘴里知道姗姗的境况,我们彼此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一件礼物。也许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我们都觉得,我们还会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

      事实往往比想象来的让人心碎。等来等去,不到三个月,我等回来的,是她的骨灰。因为一些风俗的关系,她的葬礼,只有她们家人,我不能去。那天,我远远看着,她父母抱着她的骨灰盒从小车上下来,哀痛欲绝,我根本没有胆量往前走一步。我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仿佛失了神智。我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疯狂的飚,眼泪随着风一路向后飞去,不知所踪。那天下午,我没有去上课,在我们常去的后山坡上大哭了一场,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痛入骨髓的滋味。

      第二天,胆小的我还去了墓地,在她的墓前坐了好久,说了好多的话,把之前买给她的镯子放在那里,希望她可以收到。想想如今,你借我十八个胆子我也不敢一个人去墓地。往后的几年,我常常梦到她,最多的场景就是她将手心里的碎纸片吹向我,冲我开心明朗的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每次从梦中醒来,我就会哭。大家都说,时光会让一切变淡,快乐,悲伤,所有的一切。但是她在我脑子里的样子,从来没有模糊过。

     过了几年,我妈才跟我提起,后面又去看过姗姗一次。她已经病的很厉害,癌细胞扩散到了全身,形如枯槁。她跟我妈说:“阿姨,我知道我要死了,不能回去上学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跟蓝蓝做好朋友,还坐她的自行车。”我又一次泪如雨下。

      女主熊顿离开的时候,她的好友艾米手里拿着的礼物散落了一地,无力瘫坐在地上,我哭的几乎不能自已。我似乎看到了姗姗,也看到了自己。这十几年来,每次想起她,我就后悔在她最后的时刻没能陪在她身边,甚至都没有去看过她。人生当中的很多遗憾,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消逝,反而会越加深刻。

      从电影院出来,下行的电梯里,我不想被别人看见我肿肿的眼睛,躲在某人的背后。走在深蓝色的夜幕下,第一次认真和他讲起姗姗的事情,眼泪又决堤而下,哭到颤抖的停不住,泪水全部浸染在他的肩膀上。某人牵着我的手笑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所以,我们要好好生活,别让自己后悔。生命里没有那么多的来日方长,也没有那么多以后总有机会,在有限的人生里,做自己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去想去的地方。”

      是啊,爱与被爱,是最重要的事情。

      姗姗小妞,如果有来生,你不要忘记我,记得要来找我,我有信物为证。 

      我还带你飙车。

      这一次,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多年没有因为谁写过文章,更没有因为一部电影而触动哭的这么厉害,以至于半夜了,眼睛肿的睁不开,头痛的睡不着。但是我心里十多年各种未知的想象和后悔,有了一个美好的了结。青春岁月里那些似乎不能也不敢触摸的疼痛,终于,要跟你说再见。》

                                                                                                                                                                                   15.8.19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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