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了。他老眼昏花了。他开始
书写。写即记忆,也是存活。倒退回溯的记忆,也叫回忆。能回顾的事相碎片,才能倒退追的上,追不上也看不到,看不到也呈现不出来。语词围绕着磁场而形成了涡旋状的向心力和散射状的汰斥力。二者之间的博弈,叫做念想,也叫冥思,更是非失忆。
高尔基写人的时候,很投入。投入即忘我。你得热爱,你得无私,你得放下,你得敞开,如此你才能成为“他”。人物是一个空间,空间为人的肉体与习性的寓所。
高尔基刻画器物时,无微不至,每一件东西都生成了光影。这种婆娑迷离、绰约多褶的观察力,至少表明叙述者与作者的自动退场,而真理的显现,附着于物象中。
显现即逼真,逼真即意味着时间退场。时间退场,真理在空间中绽开。在存在中在。
偶尔叙述者将“听到”的声音,给予人物,并成为人物世界的一部分,由此才愈加撩开人的心理生活。
他七岁的时候,母亲突然从家中消失了。为何数字7呢?高尔基如此写孤儿的时候,投入了自己多大的情感?母亲失踪后,父亲雇了一个和蔼的乡下老太婆玛卡利耶夫那来与他们一起生活。
她会讲故事。她就是故事。她成了故事之故事的另一个讲述者,她参入了嵌入小说世界的杂语交响。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所谓“潜”,不仅嵌入,而且融入,并成为一。差异成为一,小说世界的肌体素来就是阴阳交会难分轩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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